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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喝了一口茶,“當然不熟!”
金不換“嘶”了一聲,“那就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了。蘇商裡面看起來最厲害的那個男人,就是經常穿黑衣服的那個,前兩天單獨來我們這裡吃了一頓飯,還問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我當時還覺得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呢,他們連香滿樓的菜都看不上,怎麼會來我們這個小小的水雲間?後來我才發現他根本不是來吃菜的,而是來這裡想事情的。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他,還以為你跟他有些淵源。”
我知道金不換口中的“他”指的是方重,心中黯然。憑我們八年的朝夕相處,憑他今時今日的地位,我能猜到他為什麼來水雲間,可是那個原因卻讓我本能地想要回避。我們這又是何苦呢?到了如今,我仍然怕與他對面,何嘗不是庸人自擾。
遠近忽而落下絲絲小雨,連成一陣暑熱的預警。
儘管紅景天再三強調,不能以低價來謀求跟蘇商的合作,但仍有一些利慾薰心的商戶,受了蘇商心理戰術的影響,私下裡與蘇商簽訂了極不平等的契約。這樣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在接下來的每一輪交易中,徽商都站在了極為被動的位置上。
紅景天的臉色越來越沉重。我看了這幾日交上來的文書,徽商不僅以極低的價格賣出了物品,而且在幾項只有徽州才有的重要物資上,也絲毫不再佔有優勢。整個徽州分會都被一種愁雲籠罩著,這份沉重連明日洪景來壽誕那樣重大的喜事都無法衝散。
靳陶沉默地坐在屋子裡,一直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他從進來到現在,沒有說過半句話,只是低頭,或者看紅景天兩眼。
紅景天站在窗邊,負手而立,他的背略微佝僂,兩鬢的白髮遮不住歲月的滄桑。
良久,久到我以為他們今天的會面就要以沉默結束的時候,紅景天緩緩地開口,“南班首,請你把明日要參加談判的徽商都帶到這裡來。”
“大爺,您想幹什麼……?”
“明日要進行的是紅茶的談判。這是維持徽商三成收入的重要生意,如果蘇商再以極低的價格購入,徽商以後就再也沒有活路了。”
靳陶低垂視線,“大爺,我知道您心裡著急,可是蘇商有備而來,如今徽州又是這樣的情況,大家不得不為自己的利益著想……您不要太過勉強自己……”
“你不要管那麼多,把他們都帶來吧。”紅景天口氣堅定,似乎不容拒絕。
靳陶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他這才行禮出去。
我望著紅景天的身影,把泡好的紅茶放在他的書桌上。他忽然開口,“我這大半生都在生意場上闖蕩,輸過,也贏過,想不到這最後一次,居然要拉下自己的老臉,去求他們給徽商一條活路。”
我顫著聲音說,“只要您認為值得。”
他側過頭來微笑,臉上的溝壑深了幾許,“丫頭,你認為值得嗎?”
“如果從商僅僅是為了盈利,那麼不值得。但若是為了捍衛徽商的尊嚴,為了守護享譽全國的徽州紅茶的價值,那麼就值得。”我也曾這樣認為,我也曾這樣一心一意地守護過蘇繡的價值,但那樣的心意,因為江別鶴的險惡而宣告破產,所以這樣的心情,我能體會。
紅景天的笑意更深,重新看向窗外,只應了一個“好”字。
*
集結的商戶總共有四位,有兩位是九州商會中的人。
紅景天請他們坐,他們不敢,只是低頭站著。其中一個說,“不知大爺找我們,所為何事?”
紅景天和氣地問,“近來生意如何?”
“不好,很不好!”一個不過三十出頭的商戶急著開口,被身旁的人扯了一下袖子,連忙又低下頭不說話。
紅景天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他們面前,他們紛紛往後退了兩步,低著頭,卻迅速地交換著眼色,好像紅景天是什麼洪水猛獸。
“明日……”紅景天話還未說完,四人中年齡最大的一個商戶搶先開口,“大爺,我們都知道您的難處,徽商的難處,可是如果不以最低的價格賣給蘇商的話,他們就會棄用我們的物品。現在疫情肆掠,鬧得人心惶惶,朝廷又忙著跟胡人的戰事,無暇顧及我們,再這樣下去,我們全都沒有活路了啊!”
紅景天沉默了一下,然後極輕地說,“我知道。”
“大爺!”那四個人竟齊齊跪了下來,“求求您不要為難我們!”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想起不久前,方重跟我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