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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幾分瞭然,未作任何的反抗。
他沉聲道,“帶走!”
“娘!”李慕辰撲過來,死死地抱著我,不肯鬆手。我輕聲道,“聽話。清者自清。”
他睜著淚眼望著我,我重重地點了點頭,他才慢慢地鬆開手。紅袖追過來,驚愣住,說不出話來,只是本能地拉住李慕辰。我想多看看他們,可是官兵押著我往前走,不讓我回頭。
活到二十三歲,頭一次知道知府衙門的大牢長什麼模樣。我被獄卒推進牢房裡,牢門被他們重重鎖上。
鐵窗上透進來的月光清清冷冷的。隔壁牢房裡的囚犯,發出細微的鼾聲。身下的草堆有點潮溼,身後的牆壁冰冷得刺骨,四周都沒有什麼光亮。我尋了個角落坐下來,原來這就是做囚犯的感覺。
有人朝這裡走過來,火光漸漸蔓延在整個暗沉的視野裡。
宋清流停在牢房外,摸了摸他的山羊鬍,搖頭道,“林晚啊林晚,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我跪在地上,“大人總要告訴小的,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本官只是得到密報,說你窩藏通州縣令的妻兒,本來要把你們一併捉拿歸案,可惜讓他們母子跑了。”
不用想都知道,這個密報是誰搗的鬼。定是蘇淡衣那日搜查惠娘母子房間的時候,發現了什麼端倪。我連忙拜道,“請大人明察,小的事先毫不知情。”
宋清流冷哼一聲,“你這是一面之詞!”
我的心顫了一下,仍是鎮定地問,“敢問那通州縣令所犯何事?”
“貪汙。通州是徽州疫情的重災縣,朝廷下撥了大量的銀兩賑災,卻有半數不翼而飛。縣令胡冠霖畏罪自殺,但其妻兒逃脫,據說拿走了一份重要的賬目。”
貪汙是我朝皇帝最痛恨的罪行。一旦官員被查出有貪汙的行為,除了抄家之外,滿門抄斬。
惠娘居然隱瞞了我如此重要的事情,難怪她戒心重,不愛出門,卻又像是大家閨秀出身。
“大人,小的真是無辜的。小的在收留他們母子之時,並不知他們是通州縣令的妻兒。”
“本府願意相信你,可他們的確曾在你家住過一段日子,得你庇護,你要本府如何對上交代?而且據說胡冠霖生前曾得到過一張治療疫病的藥方,上面所述,需用橄欖葉做藥引。本府得知你幾乎同時開始囤積橄欖葉,這會不會太巧合?”
我抓著生硬的木柵欄,朗聲道,“我是武威人,武威多年之前也發生過相同的疫病。當年嘗百草試藥的神醫念柏樟,是我……是……”
宋清流打斷我,“念柏樟已經死了。武威現在是匈奴的領土,誰給你證明?”
我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走了。時隔多年,當這兩個已經被我認定了很久的事實,被別人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來的時候,心仍如刀絞。念伯伯死了,我爹死了,臨風死了,很多人都死在我面前。我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好像重回八年前的夢魘。
忽然有人跑過來,大聲稟報道,“大人,方重一定要見您!”
宋清流低頭看我,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牢房裡的光亮一點點消失,我只覺得透心透骨的寒冷。
不知過了多久,又有人來,門上的鐵鏈嘩嘩作響。我抬起頭,方重正俯身走進來,面容嚴峻地看著我。獄卒在外面說,“方二爺,請抓緊時間,一會兒我來喊您。”牢房覆被鎖上,我們倆暫時被一起關在這個逼仄的空間裡。
我努力地朝他笑,他的眉卻越發鎖緊,只問了一句,“冷不冷?”
我連連搖頭,又緩緩地點了點頭。他在我身邊坐下來,伸出手臂攬住我的肩膀,“林晚,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靠在他的肩上,笑著說,“蘇淡衣告了我。”
他的手臂收緊,吐出的氣都重了些。我拍了拍他的胸膛,寬慰道,“不要緊,是禍躲不過。不過,我真沒想到惠娘會是朝廷欽犯,我一心只想救她一命。”
他的嘴唇隱約碰在我的額頭上,雙手用力地圈緊我,“我定會救你。不惜一切。”
我仰頭看他。他英俊的輪廓,像夢裡的一重煙羅。
“不要多想,吃好睡好,我也會在獄中打點好一切……你能不能做到?”
我忍不住發笑,“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做這些很難嗎?”
他無奈道,“你對別人很好,唯獨對自己不好。要不然,也不會把好好的身體,折騰成今天這般模樣。”後一句話他說得很輕,似乎不欲讓我聽見,僅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