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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嗚咽著搖頭,淚水大顆大顆地滾落,情緒好像隨時會崩潰。
他忽然扳起我的頭,低下頭來地吻我。他的嘴唇柔軟,舌尖溫柔,幾乎是一瞬間,就找回了我喪失的記憶。這是在夢中溫習了無數遍的場景,時隔八年之久,依然清醒而又熟悉的氣息,緩緩地灌入我口中,進而渡自全身。乾涸的那口心井,也汩汩地冒出了水源。
我勾住他的脖子,像是抓住了一根浮木,仰賴於他的氣息而活。我曾無數次地想,如果我是一隻鳥,他就是巢。如果我是一尾魚,他就是水。我從來都不該奢望自己能遠離他而活。
良久,他退開,用指腹抹掉我臉上已經冰冷的血漬,低聲說,“冷靜了嗎?”
我看著他明亮的眼瞳,鄭重地點了點頭。
他極其輕鬆地笑了一下,似在安撫我,依舊用平常的口吻說,“晚晚,你聽好。一會兒我會讓決明把整個泰和樓的人都遣散。然後我的人會把蘇淡衣的屍首處理乾淨。你先乖乖回家,什麼都不要想,好嗎?”
我搖頭,握緊他貼於我臉側的手掌。此刻我無比的脆弱。蘇淡衣死前的那句話,像是一句致人於死地的毒咒。無論過程怎樣,我來了泰和樓,我和念臨風在一起。這於方重來說,是不是已經等同於我最後的選擇?
念臨風無奈地摸了摸我的鬢角,“好,我知道了。你乖乖待著,別動。”
他走到我身後去,似乎在拖地上的蘇淡衣。而後他把決明叫了進來。
決明雖然是一個少年,但處變不驚。他一邊聽念臨風的吩咐,一邊看了我幾眼。在唸臨風說“找城中一間偏僻的客棧,定一間客房”的時候,他的臉上終於起了一絲波瀾,“少爺!”
“照做就是。”
“是……屬下這就去辦。”
決明出去了以後,念臨風走過來,握住我的手,“這幾日暗地裡觀察你行為處事,以為我的晚晚長大了,終於能夠獨當一面,沒想到……”他的嘴唇迅速碰了一下我的額頭,笑道,“還是你這樣不夠堅強的一面,只能允許我看到?”
這屋子裡死了一個人。可這樣緊張凝滯的氣氛,好像在他的談笑間,灰飛煙滅。
*
姑蘇城中的寶祥客棧,因為所處的位置偏僻,平日裡沒什麼客人。
此刻,整間客棧空蕩蕩的。只有決明站在櫃檯前面等我們。
“少爺,泰和樓的事情交給屬下去處理。這間客棧已經被屬下包了下來,今夜除了我們的人,一個外人都不會有。少爺若是有什麼吩咐,儘管叫一聲,自會有人來伺候。”
念臨風點了一下頭,徑自拉著我上樓。
客房已經被仔細地收拾過,乾淨整齊。我坐在床上,方才後知後覺地無措。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時有些無法接受。方重是賢王的人,這個事實,已經存在了多久?更糟糕的是,我明明知道念臨風是壽陽郡馬,是別人的丈夫,我還要跟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正想著,念臨風已經執了我的手,用溫熱的帕子仔細擦著,“晚晚,把風帽脫掉。一會兒出了汗再脫,會著涼的。”
我縮了一下手,囁嚅道,“郡馬……”
他的手僵住,臉上變換了很多種情緒,最後坐到我身旁,“我雖為郡馬,是郡主名義上的丈夫,但我與郡主,並無夫妻之實。這場婚姻,其實是一場交易。我為了尋找八年前武威□的真相,不得不用現在這個身份,介入朝堂。”
我抬眸看他,嘴唇動了動,“真相?”
“是,真相。武威為何會突然被匈奴人攻擊,我們護送老弱的那條路線為何會被匈奴人知曉……還有,我現在的身份,能夠去許多地方,能夠履行我對你的承諾。”
我覺得眼皮很重,聲音微微發抖,“承諾?”
“八年前我答應過你,若是將來有機會,就帶你走遍天下的每一處好山好水,看遍所有的新奇玩意兒,你還記得嗎?”
怎麼會不記得?
十五歲那天,跟著他一起爬到屋頂上看星星。他小聲問我願望,我大聲地回答要嫁給他。結果我爹和念伯伯在院子裡聽到,雙雙被噎了一下,抬頭看我,表情微妙。
我毫無羞慚之色,反倒是他面紅耳赤,嘀咕了一句,“晚晚,這不是願望,馬上就是事實了。”
“哦。”我當真仰頭仔細地想了想,“想離開武威,去看看別的地方的太陽和月亮。想看看除了馬兒,草原,礦,天底下還有什麼稀奇的玩意兒……”
“好,我答應你。”他認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