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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下我?
施禮之人是何子衿。
何子衿並不看我,彷彿根本不認識我一樣。讓我不禁想,他真的是在石墓裡和我抱在一起互相取暖的那個人嗎?
“哦?雲南王有何事?”匈奴王從高坐上走下來,連忙扶起何子衿。
何子衿滿面愧色:“在下是來向單于請罪的。”
所有的人又將目光從我這個中原人身上又都轉向何子衿。
“王爺是我草原上最尊貴的客人,何出此言?”匈奴王滿面高深的看著他。
“把人帶上來!”何子衿的聲音冰冷到了極點。
何子衿的幾個親衛,押著一個人上來。這個人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被這樣狠狠的扔在地上,嘴裡只能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何子衿指著地上的人說:“單于那日為我設宴,我一時高興多喝了幾杯,一覺睡醒已是第二天,我的親衛來報,此人整夜未歸,形跡可疑,經過查問原來他竟私闖了王庭的禁地。問其緣由,他竟欲咬舌自盡。此人是在下的家僕,不想竟是個人不明身份的人隱藏於我府中多年,釀此大禍,還請單于降罪,子衿甘願受罰。”
果然,那個人滿嘴是血。
單于目光深邃的看著地上之人,又看看我,忽然詭異的一笑:“王爺,莫不是想救此女,故而有此一舉。”
何子衿不慌不忙反問道:“單于說笑了,我為何要救她?”
幾個匈奴士兵高高舉著火把站在匈奴王的身後,火焰在風中跳動著,好像是躍躍欲試的妖魔,急不可耐的等待著將一個人的生命焚盡。將要失去生命的人不是他就是我。而地上的人是無辜的。可我不能救他。
北風從茫茫草原的一端狠狠地吹向另一端。像是有無數的幽靈在原野上把將要發生的慘案奔走相告。風聲灌滿了我的雙耳,滌盪著我的靈魂。我茫然無措的看著何子衿,他的臉上依然平靜如常。彷彿我二人誰的生命都與他無關,而他只是在陳述“事實”。
有一個人走上前來,開口打破了眼前的沉默。
“父王,王爺與我們相交多年,王爺的為人您難道還信不過?而且齊豆和王爺的妹妹頗有間隙,此事國師也知道,王爺更是在此之前只見過她一面,怎會救她?”
匈奴王看向國師,想要求證完顏烈的話是否屬實。國師眉頭緊蹙,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草原上一片安靜。
“既然這樣,就用這個人祭天。”匈奴王的面色很是不悅。
可能所有的人都覺得這句話雖短,但卻是把我從地獄的門口又拉回了陽間。我本應該長長的舒口氣,但是我的心為何更加苦澀了呢?
所有的匈奴人都一齊跪下,向匈奴王膜拜。恭賀之聲震耳欲聾。我不敢看向那個在柴垛間慢慢燒焦的活人。低著頭無聲的哭泣著。在心中吶喊:我要離開這裡,永遠、永遠不要再來。
我又被人狠狠的推搡著,押回去。當經過何子衿的面前時,我的淚水奪眶而出,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嘴巴不受控制,無聲說:帶我走。
他的眼神雖然還是淡淡的,但只嘴角輕輕上挑了一下,那竟是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我不禁愕然。
回到帳篷就沉沉睡下,想是身心太疲憊了。這一睡竟睡到了黃昏十分。睜開眼睛一個侍女站在桌旁,好像是給我端來了飯菜。
見我醒了,就對我說:“王子讓姑娘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等他回來再說。”
這幾個月我也學會了幾句當地的話,於是問她:“王子出門了?”
侍女忙答道:“今日午時,雲南王向單于辭行,王子奉命送雲南王去了,剛走了三個時辰,想必晚間才能回來。”
我頭有千金重,屋內的景象在眼前晃來晃去。咬著牙,向帳外衝去。
我的身上軟綿綿的,但是我不能停下來。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用盡了全身最後一絲力氣,終於趴倒在了一片空曠的草地上。我的手摸著地上軋出的車輪印記,在環顧四周冷冷清清的荒原,放聲大笑。
此時草原上,點點孤峰銜著落日,行行歸雁帶走餘暉。只是誰會惦念,還有一個不滿十四歲的小女子此刻已被所有的人遺忘,她正獨自在這一望無垠的荒原上哭泣?
天之嬌女?天之嬌女?心愛的人將她拋棄,曾患難的人將她遺忘。為什麼?為什麼不帶上我?
我想起那日石墓裡,何子衿曾經對我的溫柔,那一切也許都是我的幻覺吧?那日救我,也是怕我會說出他來吧?
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