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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因為,”她囁嚅說,“阿蟬一下子變得那樣……娘也在場……我又是這樣子……要是露面,娘只會更覺得沒面子,我可不要給她丟臉……”
“阿蟬讓你難過了?”
“嗯,很難過,”她承認,“聽見她說的那些,雖然都是些應酬話,雖然聽著還是慢聲細語的,和以前沒有兩樣,可她的話裡頭卻有踩住了別人的痛快。祭司哥哥,嚮往著逾越自己身份的榮耀,就免不了對周遭的一切存了惡意,可是等到歡宴節後,阿蟬她還走得出來嗎?”
“這正是她在為延續她的一時逾越而竭盡全力啊!蓮會上圍住她的奉承與阿諛,固然是出空洞勢利的鬧劇,但想想聖廟祈願堂中浮華到極致的榮耀,裡邊的人少了它就活不下去。小七,你鄙夷這虛榮,那你看重的又是什麼呢?”
她不假思索,答得飛快。
“觸手可及的愛與暖,踏實的關懷與慰藉,樸素到直白的真心,也給人活下去的勇氣,我想要的只有這個,祭司哥哥,你不是嗎?”
祭司不覺頓住,慢慢走到莊前門邊,才道:“是啊,不過,大多數人是兩種都想要的……”
一同進了田莊,正瞧見三兒煞有介事地伏在院子裡行跪拜大禮,圖提圍著他躥上跳下,鼓動似地嚷嚷:“走啦走啦!趕緊上神廟裡還願去!”
光笑盈盈地從水池邊跑來,對她說:“七,這家裡來神蹟了呢!”
“三哥總玩這個都不厭嗎?”她莞爾道,“偷偷藏起來的酒被娘找著了,他哪次不是賭咒發誓的往神明頭上賴酒賬啊?”
“這回是真的呀!”光睜大眼睛急著替三兒爭辯,“足足六罐上品酒!就在池子裡浸著!我是不懂,可連夫人都說,這回真是受著了神恩呢!”
三兒躍起身,轉頭朝她一望,登時哈哈大笑。
“貝斯神請賞臉跳支搖鈴舞吧!”他跳來扯扯她額上遮眉的布條,拿她取笑,“貝斯神啊!請為我那還沒影的孩兒唱段祈生咒吧!”
她躲開他伸來的手,“三哥!”她嚷,“你還沒過河呢!這就急著折槳啦?你要敢對貝斯神不恭敬,小心剛受著的神恩又都變沒了!”
“好端端的丫頭,腦袋上綁根帶子幹嘛?”三兒不理她引開的話由,追著笑話她,“你打扮成小丑神的樣子去蓮會,誰還能把你當正經姑娘?都會以為是隨著琴師歌女來下酒助興的呢!小七,還好你沒露臉,要讓娘看見,準得氣個半死,白養了!白養了!這下真是給不出去了!”
“阿蒙奈莫內!”祭司不悅道,“胡說什麼呢!”
“哈,娘也是自作自受,讓沒長開的丫頭穿條畫了蓮花的裙子,以為她就有能耐上蓮會了!”三兒順手拍拍七的臉蛋,七躲不及,給印滿臉塵土,“哥,你看她像是要嫁人的姑娘嗎?心眼雖好,壞點子也不少,壓根就還是個小鬼,就這樣子放她去蓮會,誰家敢娶?她要真的去了,到頭來肯定也是翻著倍的丟人現眼!倒不如由著她再長長,過幾年再說也不遲啊!”
祭司深思地盯著弟弟,看三兒笑嘻嘻地揉著七的腦袋,惱得七連聲喊:“三哥你別鬧了!”
“娘睡下了嗎?”他問。
“沒呢,”圖提說,朝畜欄那邊指,“還在那頭數落四哥呢。”
“又為什麼?”
“光又忘了給小牛上嘴套,五哥醉得厲害,娘想弄點奶給他醒酒,才發現母牛的奶都給喝沒了,她這一氣,自然又都氣到四哥頭上了。”
光正從水池裡舀來一缽水,“三少爺,”她柔聲勸,“您洗洗手吧,七早晨才洗的頭髮,又給您弄髒了!”
三兒便笑著衝了手,然後盡往小七臉上甩水珠子,七撲去搶光手裡的水缽,要往他臉上潑,卻被光閃過,惹得她跺腳直喊:“光!你盡幫著三哥!”
“阿蒙奈莫內,”祭司問,“池子裡的酒真不是你藏的?”
“我這一陣不都在忙田上的事嗎?又沒出去過,哪來的皮子換酒?”三兒笑道,“這可是神恩!送上門的好酒!我得到神廟裡去謝過神明,順便求求他,下回再要顯靈,勞煩他多帶幾罐瑪瑞提司給我……”
“這就去吧,順道護送娘一起過去,她連著幾晚夜驚,正要去睡一夜求個吉夢,你這會去,也好讓荷瑞喘口氣。”
“行!”
三兒應下,轉去相幫哄開母親,光直要追著他去,瞟一眼祭司,沒敢放肆。
“光,你也去吧,”祭司便道,“去陪著四,圖提,你到納科特身邊守著,我過會去看他。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