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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勉強能上,那姿勢也跟騎頭驢似的。
他無言以對,只好又問:“還有呢?”
“什麼?”
“是不是他給你下咒了?”
“少爺您可真愛審問別人,”她失聲笑道,“問得也怪,別人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法老會選上我,就你來問我怎麼會看上法老!”
“告訴我吧,”他追著她,“七,我想知道!”
她不理會,握著石杵開始“咄咄咄”地搗藥,奈巴蒙祭司幾天前用翠葉蘆薈替了白夏至草,因怕招惹螞蟻,沒敢加蜂蜜,不然藥效會更好些。
他默默看她低垂著眼,鬢邊發綹依著偶過的晚風輕拂她光潤的臉蛋,想起檉柳開時,花枝垂落河面,嬌豔又水靈的意象,而她倒映住燈影的雙瞳,就是飛落的花瓣在河面上點出的漣漪,一圈,一圈,豔陽下流轉的明光。
“七,”他瞅著她怔怔地說,“我想錯了,會下咒語的人不是法老,是你才對……”
她朝他看,會錯了意。
“是啊,”她微笑道,“會這麼想的人,可不只少爺您一個,好多人都當我是會使法術迷惑人的巫師呢。”
“……不在乎嗎?”
“一點也不。”
她一無所知的笑臉多麼讓他沮喪,搗爛的蘆薈敷在傷處,溼涼溼涼,鐫在深處的聖書體依舊過了火似的灼熱,他瑟縮一下,她立刻覺察了,更小心地使力,她的指尖越是輕柔,他的傷處越是痛楚。
法老天天都來看她,黎明前來,日出後離開,他睡在曬臺上,總是天沒亮就聽見馬蹄聲,跟著便是莊門開啟的聲響,她早就守在門邊等著他了……父親大人來看他的那天,法老沒有來,她空等到日出,接下來的大半天裡都心神不定,就此延伸出好一通胡思亂想,他語帶譏嘲地提醒她,說不定是法老又抱上了新歡,厭倦了她。她連個白眼都沒捨得給他,反而笑得好像他是個傻瓜,他給她氣得胃口全無,堵心地趴在地上窩火不已,只是想不通,她怎麼會相信法老到了連自己都不顧的地步?
過午,奈巴蒙祭司給急診召走,三兒早幾天就外出行獵去了,兩個當兵的都沒在,謝普塞特夫人帶著剩下的四和六搭鄰家的船到田上檢視水位回落的情形,七在曬臺上摘擇白夏至草結的花簇,預備曬乾後擱在燈油裡做燈芯,他雖是不理,卻也和她一樣,留心著門外的動靜。
父親大人到的時候,照例一番馬鳴蹄急,七不及分辨就衝下去迎接,門一開,躍到眼裡的卻是將軍陰沉無趣的老臉,他可以想見她那一刻深透心扉的失望。
父親大人“蹬蹬蹬”地上來,他緊閉著眼,盡情展示著背上漸愈的傷,每道殷紅都讓他理直氣壯地在父親眼皮底下負氣裝睡。七將他的傷情一一告訴父親大人,聽她說得飛快,一定是被將軍的突然駕臨弄得慌張了,他很想開口替她對付,可真沒想好該要如何面對,正是左右為難時,聽見父親大人高高在上的嘆息聲。
“沒有哪個孩子會自己理解生的美好……”
好笑!老頭子對七裝什麼深沉?你以為她不知道你是從哪卷教諭裡背來的啊?
對著他的後腦勺兀自長吁短嘆了片刻,父親大人也就離開了。過得一會,似乎又有“篤”“篤”的蹄聲慢悠悠地靠近,七還在側耳傾聽,院裡的光已先跑了出去,她興許以為是三兒回來了,而後便聽她在樓下叫道:“七,比泰穆過來了,要喊他進來嗎?”
特別盼望某人出現時,來叩門的無關閒人偏要比平常多出許多。
光將比泰穆帶到院裡,那是個面容開朗的青年,像他們這種在沙漠邊緣收集野蜂蜂蜜沿路交換糧食物品的人,很少會被問起名字,村裡的人都是稱呼他們“比泰穆”的。
七抱著幾幅亞麻布迎出去,“要好一些的花蜜,”她對比泰穆說,“換來給傷者用的。”
蜜罐都系掛在毛驢背上,比泰穆從中揀出一罐,匆匆遞上,彷彿不願多看她似的,埋頭只道:“這個好!”
“好不好得讓嘗過才知道。”七剝開罐上的泥封瞧了瞧,“哇,”她立刻笑著嚷,“真的是好極了!裡頭還有巢呢!應該再多給你兩袋麥子的,你等會,我去拿來!”
她將開封的蜜罐交回比泰穆捧著,與光一塊到後邊的倉房裡去了。一等到她人影不見,那比泰穆即刻挑出另一罐蜜,啟了泥封,單舀出蜂巢來,添到她定好的蜜罐裡。這番手腳才剛動完,突聞莊外馬蹄聲近,比泰穆忙牽住驢子避到一旁。
片刻未過,就見一匹大馬越過莊門徑直奔到院中,少年勒馬跳下,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