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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瞟,她認得她,村長家的小女兒,阿蟬五歲的妹妹。
孩童的惡,不過是周遭諂笑的鏡影,誰能怪罪鏡面倒映世相的真?
她無話可說,瞪住他們的眼神也有點乏力,孩子們天生就有恃強凌弱的本能,嗅得見她的無可奈何。剛一轉身,藏在他們手心裡的棗子便急雨似的橫灑過來,生生捱了,聽見小猴們立馬做鳥獸散,好像她真有功夫去收拾他們似的。
算了吧!先想想三哥會帶著少爺躲在哪個角落裡鬼混吧!
她很少到鄰村來,與專事務農的他們村不同,這個村子傍著將軍們練兵的大本營,擔負著戍守王都的重任,兵多,酒館娼寮自然就多。她茫然無緒地站在村口,想,真要一間一間地打聽過去麼?
這會閒人不多,路邊招徠歡客的姑娘也沒精打采的,閒閒倚在門邊朝她打量,像條被網住的美人魚——她穿著的明明就是張魚網,肌膚盡露,假髮上還綴著幾支茸茸的鴕鳥毛。
還不如光著呢!她想,掛張網在身上能自在嗎?
可怪的是她倒先臉紅了,走近幾步,正愁該如何搭訕,魚網姑娘先警覺了,衝她懶懶地一甩手,笑:“不伺候女人。”
“不是的——我來找人,有要緊事……”她小聲說,“請問——檉柳田莊的阿蒙奈莫內在裡邊嗎?”
魚網姑娘發出一陣抽笑,接不上氣似的,她指著對街的門面推搡她道:“上那頭問去!”
她信了她,跑到對面的酒館門前,又有三四個雜役衝她擺手:“女人不給進!”
“別不開眼啊!”魚網姑娘隔著街朝他們嚷,“這雛兒是打檉柳田莊來的!檉柳田莊的七!”
她回頭看那魚網姑娘,想問她怎會知道的,那姑娘正笑得惡行惡狀,準沒安好心。
酒館裡呼啦啦一下湧出許多人,個個都是當兵的打扮,爭著來看檉柳田莊的七,聽見之中有人疑惑地嘀咕:“小法老揀中的樂師就是她啊?”
看他們黑壓壓地堵在門上,她有點慌,可一聽他們提到“法老”,馬上告訴自己,他們不敢對她怎樣的。
強自站定,勉力裝出一副見怪不怪的鎮靜,她朝向他們大聲問道:“我來找檉柳田莊的阿蒙奈莫內,請問他在裡邊嗎?”
仍是說得太輕了,話音裡還拖著虛顫。
等了片刻,只等來竊笑,沒人理她。
她背過身去,分明覺出人牆投射在她身上的注目,這感覺真是不好,他們都在質疑法老的眼光吧?怎麼揀中她這麼個滿身椰棗漬的邋遢姑娘?果真是小法老太過年輕不識人嗎?
又不是在兵營裡頭找人,大名出處都登記在冊,三哥帶著少爺過來玩耍,又怎會自報家門?男人們尋歡作樂的所在,怎麼全是見不得光的神秘幽暗,一座座魔窟似的。她既進不去,想想御醫總管還在田莊裡等著,不得已兩手攏做喇叭,眾目睽睽裡一家接一家地喊過去。
“三哥!三哥!三哥!三哥!”
三哥的耳音最靈了,所以祭司哥哥說他是天生的努烏。
“七——”
竟是少爺先從某扇門後撲了出來,當街打個趔趄,她忙跑過去攙扶,他臉紅紅地衝著她笑,仔細一瞧,卻不是酒醉,全是蹭來的胭脂印。
正好三兒打從另一間酒館迎面出來,手裡還擎著杯酒,她奪過來,杯裡剩的半杯酒都潑在了少爺的笑臉上。
光天化日,她竟敢這麼放肆!
曼赫普瑞反倒被她給震住了,一時呆呆地沒有做聲,聽三兒事不關己地在旁邊哼哼:“丫頭惱了。”
“三哥!”她一跺腳埋怨道,“你也來添亂!”
“這算什麼?領他出來透透氣罷了,”三兒笑道,“整日應酬探訪也夠傷精神的,再說了,沒能耐抓住好的,還不許他找幾個過得去的湊合湊合啊?”
聽他說的不堪,她沒有接過,抽出手巾塞進少爺手裡,“擦擦吧,”她沒好氣道,“要讓御醫總管瞧見您這樣,傳到將軍大人那裡,少爺您又該多躺幾個月了!”
三兒哈哈兩聲,笑道:“那可就遂了他的願了,正求之不得哪!”
“三哥!”她忍不住擰眉,“你亂講什麼啊?”
“誇你服侍得好唄,”他笑笑,“你帶他回去見大夫吧,我這才抿了兩口,酒意正濃,就不奉陪了。”
她目送他走,心上又添一堵,今天是什麼煞日啊?連三哥都陰陽怪氣的?
手巾擦過臉,染了深深淺淺的胭脂紅,曼赫普瑞看見,有種做壞事被活捉了的羞慚,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