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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內宅之事上他實在幫不上什麼忙,他以前雖名義上打理過安平侯府的搬家事務,但那時朱軾、王奶奶都是能幹的,全家人又都盯著他讀書的事情,他便是操心,也不過是想起來一出是一出,忙裡忙外累了自己也累了旁人。賈敏自然知道自家老爺有心無力,林海便時時被夫人推出門去,只道老爺有事就去忙去,我們女人家自能操持得當,只差一句“別來添亂就阿彌陀佛”強忍著沒說出來。
這些時日,林海公務私務皆十分順遂,平日裡或是和兒子咿咿呀呀地交流,或是和徒景之遊山玩水。徒景之自從汪次生死後,那傳位的心意更加堅定,生時相守方才是他要的,絕不要自己與如海落得九泉之下方能相見的地步。林海於知制誥的公務上本來十分清閒,只要每兩日輪值一次,隨侍在景德帝身側以備擬旨。他雖卸了平王王太傅的差事,但平王對他仍執以師禮,隔些時日便到府拜訪或是請林海出遊。倒是讓秦王那邊有些人看不得林海如此悠遊,汪次生死後,秦王那邊少了個主心骨,卻也少了個能壓制群醜的大山,竟日益囂張起來,便是劉貴妃和秦王有時也約束無力。就有人看著林海再怎麼於景德帝面前擺出個慎獨的樣子,總歸是平王的人,離陛下近了總是不好。
可一來林海自己於公務上向來謹慎,不光行為謙恭,嘴上甚嚴,便是一紙一字也不外傳,更兼徒景之雖然看著太子和秦王爭鋒,也存著個考察兒子的心,但若算計到林海頭上就是另一回事了。上回太子一方讓林海去稽查史書,還算人盡其用,又能間接保護林海,徒景之便無什麼表示。此番四個知制誥中,偏有一個李大仁總是要和林海一班,天天等著挑林海的錯,徒景之便不能忍了。
一日海外有國朝貢,景德帝大喜之下要派員回訪,正好這日林海當值。林海為景德帝擬旨時,後宮劉貴妃忽然派人來報,道是七皇子司徒遠之母王嬪嘔血不止,不得以來通報景德帝。徒景之原本看著林海下筆的樣子正在發呆,忽被打擾,皺眉道:“太醫怎麼說?”
那小太監只是王嬪身邊隨侍的,向來少見陛下,這時被劉貴妃推出來,得了景德帝的問話,竟瑟瑟發抖,道:“太醫,太醫說王嬪娘娘只怕,只怕不好了……”又聽景德帝“哼”了一聲,他更嚇得伏下/身子連連磕頭不止。
林海在御案西角的知制誥位子上擬旨,見了那小太監的緊張樣子,微微皺了皺眉,卻被徒景之看到,以為他可憐那個小太監,便道:“既如此,朕過去看看。”
林海起身恭送景德帝離開,待回到座位上,他看殿內居然只剩下他一個人在,低下頭想了想,將方才鋪展開來、已經寫了些字的白麻重又捲起,到了御案前邊的燻爐前,將那白麻扔了進去。眼看著白麻一點點在燻爐裡扭曲變色,隨著薰香一起變成嫋嫋輕煙飛走不見。正在欣賞那輕煙的各色模樣,殿門被人推開,果然是今日與他同日當值,本應守在翰林值房等待封好的詔書副本備檔的李大仁,他進了殿,先是鬼鬼祟祟地掃了一圈,發現只有林海一個在,立時挺起胸來,對林海道:“林大人,齊大學士有請。”
林海微微皺眉,道:“下官正在當值,按例不可離開須臾。不知齊大學士有何要事?”
那李大仁乃是個老舉人,四十多歲方才中了進士,又苦熬了幾年攀上了秦王的高枝才得任知制誥一職,他一貫擺明自己是秦王一派的人,倒也算是坦蕩。聽了林海的話,他嗤笑一聲,道:“林大人,陛下已然迴轉後宮,只怕一時半會兒的顧不上這裡。齊大學士那裡正好有幾個陳年的舊檔要整理,想著你擅長這個,便請你過去幫個忙而已。”
林海心裡一嘆,面上卻有些為難地道:“即使如此,這裡也不可少人,還要勞煩李大人值守。倒是李大人來了這裡,那翰林值房那裡……”
李大仁聽了林海的話,笑道:“不妨事不妨事,那幾個舊檔你整理好了再過來換我好了。”
林海也不多話,向李大仁一拱手,便去了文淵閣。
李大仁待林海走後,自顧自走到知制誥的桌案邊,卻是白紙一張,讓他看無可看,不由心中大恨。此番英吉利遣使入貢,景德帝要派大員回訪,遠赴英吉利乃是前所未有之事,此事事關重大,必然得派朝中能臣重臣方能壓得住陣腳、顯出我大夏國威。然而無論太子還是秦王,都不希望自己的臂膀派去泰西之地,這一去顯是三兩年都回不來,如今朝中局勢,待到三兩年後還不知會是什麼樣子!秦王這廂並不敢明著違逆旨意,便想著提早探看派員名單,無論派誰,哪怕只提前一天知道,也好讓人或是突發疾病或是家裡有事,總之要在頒旨之後能夠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