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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常服外袍,許是寫字髒了手,一個小內監手捧水盆跪在榻前高高舉起,好讓林海坐在榻上也能洗到手,高有道高大總管捧著手巾,看林海洗好了忙上前奉上,林海擦淨了手,高有道方帶著小內監退下。
徒行之見狀遲疑了一下,方才對徒景之行禮如儀,起身後看了下徒景之的臉色,又對林海行了弟子禮。
林海知道徒行之要來,本待迴避,可徒景之說今日只他一個,你和他也許久不見了,正好見見,便沒有去偏殿。此時見了徒行之的行事,心中暗歎一聲,對徒行之問候自己身體的話只淡淡回了幾句,便站起來道:“我去鳳麟洲走走。”也不管徒景之還沒應聲,自顧自走了。
徒景之見林海出門也沒披衣,面色一沉,高有道在殿門外見林海出去,立時進來對徒景之躬身道:“陛下放心,奴婢這就跟過去。”徒景之點了點頭,道:“雖是入春了,可這邊比城裡冷,多帶上幾件大衣裳。”
待高有道退出後,徒景之對徒行之冷哼一聲,徒行之在林海出門時便知不妥,此時已經跪在地上了。徒景之上下打量了三兒子半晌,略帶譏誚地道:“這才幾天功夫,竟就學會猜忌了?嗯?”
總算徒行之還能守住靈臺,早就轉圜過來,恭恭敬敬對徒景之叩了個頭,道:“兒子知錯了。”
晚間徒景之對林海說起徒行之白日裡的表現,不無譏諷地道:“還沒當上皇帝,先學會猜忌了……”話一出口知道不妥,可已然無法收回。
林海身子不曾大好,聽了徒景之的話,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灰敗,指著徒景之道:“徒景之,你今日拿我當什麼你自己知道。行之是個好孩子,你還要如此試探他,到底誰在猜忌!” 他從來甚少對景之疾言厲色,這時一時心急,又咳了起來。
徒景之忙將林海攬到懷裡拍了半晌,待他漸漸平靜下來,又從小內監手中取過白玉杯來餵了幾口水,又將他扶到床榻上坐好,林海只靠著軟墊閉目養神。徒景之坐在床邊,握住林海的手摩挲半晌,方才懇切道:“如海,我知你覺得行之是個好孩子,可是……這江山社稷,我總要看著他能擔得起來……他若連你也容不下,我又怎能放心?”
林海慢慢睜開眼,看著徒景之時帶著些譏諷,道:“他本來就不該容得下我。”頓了頓,抬起手捧過徒景之的臉龐毫無溫度地親了一下,又道:“這世上有侍奉太上皇的皇帝,可沒有連太上皇的男寵也一併侍奉的……”
徒景之臉色大變,急急打斷道:“你說什麼昏話!”
林海又笑道:“你跟他說你是為了我才傳位的麼?”那笑容裡一絲溫暖也無,讓徒景之見了更加難過。
除夕之夜,徒景之多喝了幾杯酒,林海扶著他歇下時,他抱著林海又哭又笑,發了半夜的酒瘋,到底說了些什麼他已經記不清了。只是轉天正旦朝賀之後,林海竟暈倒在他的懷裡,又高燒昏迷了好幾天方才醒來,讓他逼迫太醫之餘,聽了“鬱結於心”的言語,又去回想了半日,方知是自己那天夜裡好像將傳位的理由都歸結到如海的身上,那時如海的臉色就不大好。後來如海醒來,再不曾提過那夜之事,他也不好去分解,竟就一直拖著沒有說開。
今日徒行之過來,他刻意讓林海留在自己身邊,正是為了看從平王變成皇太子,且又知道馬上可以登基為帝的徒行之如何行事。結果不出他所料,徒行之地位變了,心思也有了些變化,看到林海在皇帝身邊行事自如已經遲疑,便是對自己仍舊恭敬行禮,對林海卻顯是想了一下才行的禮。雖則其後徒行之自己也察覺這一點而向父皇道歉,可這種上位者必然之舉仍讓徒景之不快。卻不料他這邊看著徒行之譏諷,林海看他也是一樣。
徒景之也曾捫心自問,自己當真純是為了如海才傳位的麼?固然他是要和如海雙宿雙棲,可是內心深處也知自己自幼登基,如今好幾十年過去,朝中之事在他眼裡幾乎日日重複,全靠他的責任心勉力支援。待有了如海陪伴,又見徒行之能力尚可,那卸下重擔恣意而活的心思便忍耐不住,倘若全都歸結於如海身上,便是打著情愛的幌子,又讓如海如何自處?自己一邊要在如海面前做個深情樣子,一邊又在行之面前將責任推到如海身上,這難道便是對如海的愛了麼?……
林海那邊也正受此折磨。他雖然一向有事願意與徒景之分解,但遇有大事,比如自己娶妻、比如景之退位,他也知這是人生之坎,不是旁人所能左右的,便不願在景之面前帶出情緒來。然而自從景之決定傳位給行之,那以愛為名的原因推到他的身上,讓他實在不堪重負。雖然前世諸事幾乎忘懷,可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