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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當了耳旁風,吹吹便散。那次他還笑著說:“命之一說,若由得你們來講,乃甫一出生便定下的,那知與不知也沒有什麼大差別,又何苦聽了不好的終日惶惶,想方設法也要為自己改運。若我命該如此,那便如此吧。”
他後來才知道那女子的真正身份。別人摸骨看手可以是糊弄,孫苒卿卻是個真正的命相高手。只是,被他遺忘多年的舊事,為何今日突然夢起?這只是一個純粹的巧合,又或者,其中隱藏著什麼徵兆?
重鸞有些心神煩亂,抓過床櫃上放了一夜的涼茶一口灌下,這才清醒了些。眼見天色漸亮,他乾脆起身洗漱,開始每日的晨課。所謂晨課,無非是閱讀消化歷代名醫的行醫手札,其中大半都是父親箬竹公子所著。謝竹筠所記下的病症不分常見或罕有,皆囊括了症狀、治療手段、用藥方法等的一手資料,比起一般大夫所用的醫典要好上不知千百倍。重鸞用心記著了,即使現在用不到,將來遇上了疑難疾病興許能救人一命。只是他研習醫書過於細嚼慢嚥,閱讀之餘常常自行配製藥劑嘗試,看能否比書上記載的要強一些,若是聽聞哪裡有奇疾怪病,他絕對是第一個扛起藥箱往前衝的。便是這樣,謝竹筠的厚厚二十本手札都已經被他看得只剩一本,面對很快彈盡糧絕、失去精神支柱的現實,他不由地輕嘆口氣,默默盤算著怎樣無中生有,挖掘新的精神食糧。
天色至辰時,“篤篤”的叩門聲響起,應是長平叫他用早膳來了。他遂笑著推開了房門,卻見長平撓著腦袋一臉歉意道:“先生今日起這般早,定是晚上沒有睡好吧?”
“哪裡的話,村中環境安靜空氣清新,昨晚睡得很好,只是我原本就習慣早起做晨課的。”他溫和笑答,長平聞言不由舒了眉頭,立刻高興了起來,趕緊道:“那先生必定是餓了,便隨我去前屋吃些東西吧。”
應昨晚重鸞提出的要求,關家父子並沒有特意準備什麼吃食,但山中特有的瓜果野味雜多,早膳雖然簡單卻也獨有風味。三人一邊飲著山泉水泡出的野莓茶一邊用著新酪的麵餅,席間亦是閒話不斷。關老爹勸著重鸞在雲中村多住些時日,他但笑不語,只因上清源山原就是為了探望關家父子,遂只打算在此逗留幾日,之後便沿江下南蠻,也不誤了這個採藥的好時節。
言語之間巳時已過,幾人用罷膳食稍作收拾,重鸞便提出要去村中四處看看,領略一下此地人文景緻與周圍山嶺的自然風光。長平自是欣然允下,神色中卻漏出了些許尷尬,重鸞見狀微微斂眸,轉念之間便已明瞭,不禁蹙眉歉疚道:“難怪辰起時戶外嘈雜,敢情是重鸞的緣故,倒害得老爹和長平不得休息。”原來關家院子外早早便有鄰人來訪,聚在一處,說是慕了神醫之名求醫而來,若見不著小謝先生便不歸返。
關老爹更是神情慚愧,慌忙擺手道:“這豈能怪罪先生,鄉下人家不懂規矩,讓先生看笑話了。”
重鸞爽朗一笑:“能為村民們做些事情也是我的緣份福氣,又豈來笑話一說,老爹多慮了。不過是些常見雜症,舉手之勞,用不了幾時,無妨的。”語畢便攜長平出了院子見過眾鄉親,隨後挑了村口的一張青石桌便開始行醫。可就令重鸞始料未及的是,在石桌前排隊等候醫治的人們一日多過一日,頭頂也搭起了草棚,臨時“醫館”中也漸漸設定了長凳,他當初順口所說的“用不了幾日”一下就成了半個多月。
彼時他剛來這雲中村,人人都當他謫仙一般的人物,敬而遠之者居多。之後因求醫之故,相互間逐漸熟絡,這才發現他不僅醫術高超,琴棋書畫亦樣樣精通,更是難得的好脾氣,待人接物從來都是溫文儒雅,恭敬謙良。每日總有半日在山中採藥,另外半日則在“醫館”行醫,空閒時間充當一下夫子,手把手教導孩童們吹笛習字。
雲中村裡有百戶不到的人家,老人偏多且主農耕,而年輕人則多以打獵為生,婦孺司管採摘,像野莓、山菇及茶葉等等,皆能送到山下易換生活用品及山上沒有的糧食穀物。重鸞閒來無事便參與其中,細膩地體會山中生活,自得其樂,頗是有些樂不思蜀了。他的的確確還想多住些時日的,若不是——
面前的女孩不過十四五歲,年少青春,舉手投足時洋溢著春風般的活潑,言談間是令人沉醉的軟糯語調。她熱情地抬頭凝視,紅暈浮上臉頰:“小謝先生,這是奴家做的荷包,願贈與先生攜配。”
重鸞低低嘆一口氣,不太記得這是幾日來的第幾位表白者,對村中人的熱情開放已然見怪不怪了,儒雅的面龐上露出無奈的笑容:“姑娘所繡的織品精美絕倫,可惜重鸞整日與醫書草藥為伴,並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