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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的天空中一輪明月冉冉升起,無限清輝閃耀著整個大漠發出一種奇異的光芒,這是我第一次在這茫茫大漠看到如此美景。
如海上明月一般,在空曠、廣袤的蒼茫大漠中,月色顯得格外明亮、冷峻,高高在上,這種景色具有一種雄渾的氣概,尤其使人感覺詩情濃厚。
在我這麼想的同時,嘴裡情不自禁的吟出一首詩,“鐵馬金戈何曾待,衣襟滿風大漠白。明月幽幽夜空冷,可記當年舊傷懷。”
暮遲舟“嗯”了一聲,笑意盈盈的看著我,一時之間有些不好意思,我低聲道:“我這不算詩興大發啊,胡編亂造一首詩,你不準笑話我。”他輕笑出聲,“小眉,我居然不知道你還有如此雅意,你總是令我有很多驚喜。”
我歪著頭看著他,心裡暗自猜測他的話裡幾分真幾分假,月色如水,映照著他似雪白衣熠熠生輝,彷彿月之光華籠罩天上謫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夜色中猶如天上的寒星一眼璀璨奪目,薄唇輕抿,嘴角邊噙著一抹動人的微笑,溫柔至極。
在他溫柔目光的注視下,只覺得心裡微微一動,不由伸出手攬住他的腰,居然在他唇上蜻蜓點水一吻,等到回過神,看著他驚喜的神色,一陣臉紅心跳。
眼神四顧遊移,就是不敢看他,驀地看到天邊明月,立刻恍然大悟,總算找到理由,心裡默唸一句歌詞,哎!都是月亮惹得禍,那樣的月色下你太美太溫柔。
沙漠的晝夜溫差極大,一陣風起,我渾身哆嗦起來,冷得直髮抖,看著商隊已經按紮營寨,點燃篝火,我起身拉住暮遲舟的手,“木頭,我們回去吧,沙漠晚上溫度很低,而且會有兇猛動物出沒,還是待在商隊裡比較安全,”暮遲舟點點頭,於是兩人返回商隊。
接下去的幾天,商隊每天日出而行,日落而息,王掌櫃從玉門府請來一個嚮導,在嚮導的帶領下,一行人沿著絲綢古道的一個荒蕪河道向伊州進發。
越往沙漠內壁深入,越是荒涼貧脊,渺無人煙,看不到一株植物、一隻飛鳥,地面上只有碎石和沙子,頭頂上是灰濛濛的天空,四周是連綿沙丘,像是永遠望不到盡頭一般。
身邊的乾糧和水一日比一日少,體力一天比一天差,情緒也一天比一天低落,我甚至會忍不住想,是否能夠走出這片大漠?
在這裡每走一步,都在考驗人的忍耐力和意志力,我已經沒有多餘精力去考慮這支商隊的危險性,在這一望無邊的大漠裡,無論是敵是友,只要看到同類,那都是心靈上一種慰藉。
於是,在這種處境下,每一個人空前團結起來,即使對著那笑面虎一般的王掌櫃,我都有一種他鄉遇親人的感覺。
在第七日的時候,嚮導說距離伊州還有兩日的路程,我不由長舒一口氣,暮遲舟握住我的手,柔聲問道:“小眉,累的話,休息一會再走。”
我疲憊的搖搖頭,提不起精神說話,每天只能吃一頓乾糧喝幾口水,我已經嚴重體力不支,商隊的所有人都是如此,就連暮遲舟也是滿身疲倦。
眯著眼睛打量四周,這裡的地貌十分特殊,在風暴的常年吹襲下,厚達幾十米到幾百米的細砂變成了破碎的丘陵和桌狀山體,形成形狀奇異、大小不等又排列有序的土丘。
土丘又乾又硬、櫛次鱗比,土丘的溝壑中,黃色的沙堆蜿蜒起伏,似乎在緩緩漂移,瞬息把世間萬物掩埋,我心裡一陣吃驚,這也就是所謂的雅旦地貌,看來古城應該離此不遠。
正想悄悄地告訴暮遲舟我們下一步如何,就在此時,忽然看到,在遙遠處的高山方向,蘑菇狀的陰雲正一團團地從山後湧出。
整個商隊興奮起來,王掌櫃高興地吩咐手下,“這是雨雲,看來我們碰到沙漠一年中難得的大雨,快告訴大家準備些器物接水。”
遠處的雲量在增加,一塊蘑菇雲,又一塊蘑菇雲……整個天際排滿了這樣的雲塊,不久它們聯接起來,形成一堵牆,雲端邊界變的模糊起來,我注意到,濃煙般的陰雲源源不斷地升起,越過遠處高山,向我們所處方向撲來。
烏雲遮蔽了半個天空和灼熱的太陽,那雲的顏色墨黑,我從來不曾見過這種顏色的雲,它不象是雨雲,色澤黑暗的不正常,我望了一眼嚮導,他皺著眉頭看著遠處,臉上表情古古怪怪。
一個念頭閃過心裡,我嚇得大叫起來,“王掌櫃,快點叫你的人準備,”王掌櫃笑眯眯地看著我,“我已經讓他們接水了。”我一陣胸悶,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接什麼水啊,我們遇到沙漠風暴了,快準備逃啊!”
嚮導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