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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今夜醒不過來呢?”
那院使鎮定了一下心神,再次磕了個頭後方才囁嚅道:“那隻怕得有個預備了。”
儘管之前太上皇重病數月時,顧淑妃等人就已經有這樣的心理準備,然而,眼看著這位打下江山的英主立了陳栐為儲,又痛快地傳位。隨著陳栐冊立東宮後更是全盤放了權,自己萬事不管在清寧宮中悠閒養起了老,她們本以為會伴著太上皇過著這種頤養天年的日子,可這才過了多久!眼看著皇帝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卻是一言不發,顧淑妃終於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先前太上皇被廢太子謀害時。太醫院便是為虎作倀,如今太上皇這突然發病,你們又是兩手一攤!朝廷建太醫院是為了管醫療之法,統天下醫士,可你們都幹了些什麼,都能幹什麼!”
顧淑妃這聲色俱厲地一問,那院使頓時面如土色連連磕頭謝罪,就連後頭不夠資格上前稟報的那幾個院判御醫等等,也都跪了下來大氣不敢吭一聲。此時此刻,同樣面色蒼白的陳善昭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父皇,這才對顧淑妃躬身一揖道:“太上淑妃娘娘,廢太子之亂後,太醫院已經換過一次人,前事和他們無干。如今不是追究的時候,皇爺爺的病還要他們徐徐調治,更何況還不到十萬分無望,請您息怒!”
剛剛那一番話與其說是發洩怒火,還不如說是宣洩心中的驚懼,面對陳善昭這番言行,顧淑妃終於沉默了下來,隨即對陳栐襝衽施禮道:“皇上,妾身失禮,萬望恕罪。”
“太上皇病成這樣,娘娘也是一時情急。”傅氏及時從旁插了一句,見陳栐輕輕點了點頭,她便衝著太醫院諸人沉聲吩咐道,“太上皇這一病,爾等需盡心竭力從中調治,若是能夠妙手回春,皇上自然重重有賞。若是有怠惰或怠慢,你們自己知道後果!”
“是,臣等明白。”
眼看太醫院諸人下去斟酌藥方以及商議接下來如何診治,陳栐環視眾人一眼,見章晗的額頭隱現汗珠,想起長媳尚有兩月不到就要生了,他便淡淡地說道:“太上皇病重,從朕以下輪番守護,章氏,你身上既然懷著皇家血脈,便先回東宮吧。”
如今正是酷暑難耐的時候,儘管這殿中四處擺著冰盆,但人一多卻根本不濟事,再加上孕婦怕熱,章晗的後背心早已經溼透了,黏糊糊地貼在身上異常難受。她知道此刻不是自己逞強的時候,因而稍稍謙辭之後便答應告退。臨出門之際,她悄悄握了握陳善昭的手,發現這大熱天裡他的手卻是一片冰冷,頓時明白了他的心情。
在場這麼多人,陳善昭決計是最牽掛太上皇的那個人!
然而,在這等人多混雜的地方,她只能用勸慰的目光看了陳善昭一眼,繼而便退了出去。她這一走,皇后傅氏亦是以暑熱為由,勸了顧淑妃和惠妃敬妃幾句,最後只留下了惠妃一人陪侍。而陳善昭也在盯著病榻上雙目緊閉的太上皇看了許久之後,到陳栐面前行禮說道:“父皇,朝政如今才上正軌,父皇日理萬機,還請先回乾清宮處置政務吧。”
“不用,朕會把奏摺拿到這兒來批!”
聽到皇帝如此說,皇后傅氏亦是溫言說道:“皇上,政務並非一人處置便可決斷,若要召見外臣,則清寧宮大為不便。這兒除了太上惠妃,還有妾身和善昭一塊留在這兒。再者,待會兒其他人興許都會趕過來,探視過後皇上於乾清宮召見訓誡,也更加穩妥。若是有什麼進展,抑或是太上皇醒了過來,妾會讓人第一時間去乾清宮稟報。”
陳栐猶豫片刻,掃了一眼床上比從前清瘦許多的父皇,心裡卻是五味雜陳。他不想當幾年十幾年的窩囊太子,於是父皇成全了他痛快傳位;他不想登上御座之後,仍然像個傀儡似的事事不能做主,於是父皇在他冊立東宮後,把最後的權力也都交給了他;然而,身為皇帝,背後卻有個太上皇,那種說不出的滋味總讓他覺得猶如芒刺在背。可現如今,自己從小便是望著那背影奮力追趕的人快要死了,他的感覺竟不是如釋重負,而是說不出的失落!
父皇那等英雄人物,竟也會死於病痛,死在深宮?
“也罷,勞請太上惠妃和皇后多勞心了。”說完這話,陳栐又看著陳善昭道,“善昭,你年輕,晚上的時候你守著。”
“是。”
隨著皇帝離去,這偌大的屋子裡立時就顯得人少了。惠妃雖然性子直爽,卻並不糊塗,當即親自去看著太醫院那些人開方子了,而陳善昭見母親同樣是滿頭大汗,立時讓人擰了毛巾來服侍傅氏擦臉,繼而又扶著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親自接過一旁宮人送來的綠豆湯送到了傅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