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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寬頓時面如土色。須知李忠當年忠心耿耿跟了太祖皇帝那麼多年,親人都死光了也沒想著領個孩子延續香火血脈自己不過東宮管事牌子,卻還偷偷摸摸做了這麼一檔子事偏生還不知道怎麼就讓太子妃知道了!情知是再隱瞞不了,他只能重重磕頭道:“回稟太子妃,確有此事,奴婢罪該萬死!”
“人非草木,年紀大了想要領一個孩子繼承家業傳承香火,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章晗搖了搖頭,旋即便溫和地說道,“更何況你多年忠心耿耿,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難容的。”
然而,這使人如沐春風的話只說到一半,她的聲音再次驟然轉厲:“可你大多數時間都在宮中,何嘗好好管過你那個養子?他打著你的旗號在外頭買房置產,而且和金吾左衛指揮使杜中過從甚密你可知曉?”
剛剛因為章晗態度還算溫和而鬆了一口氣的路寬乍然如遭雷擊。他甚至忘了禮儀,難以置信地抬頭了章晗一眼,見其面色鐵青,分明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他頓時幾乎癱軟了下來。但下一刻,他很快反應了過來,膝行上前便聲音顫抖地辯解道:“太子妃殿下,奴婢只是留了人在外頭伺候他,又請了先生供養他讀書得知遷都更是早早讓他到北京買了宅子,萬萬沒想到這孽畜竟然會如此胡作非為!奴婢……奴婢愧對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的信任……”
見路寬越說越是語無倫次,章晗方才開口打斷道:“你可有對他說過宮中的事情?”
“沒有!”路寬幾乎不假思索地答了一句,繼而賭咒發誓似的說道,“奴婢若是洩露一絲半毫宮中機密,管教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一面說一面又重重磕了兩個頭,額頭上竟是隱現青紫,“奴婢一年都難得見他幾次,不過說幾句話捎帶些東西……都是奴婢糊塗,沒想到小孩子如此丟著是會被人帶壞的!”
“養不教父之過,你跟著李公公也讀過幾本書,這道理需得知曉!”儘管此前秋韻稟告的訊息曾經讓自己大吃一驚,但章晗想想路寬這些年的表現,心裡知道人還是可以信賴的。因而,如此敲打過之後,她便緩和了語氣說道,“此事你自己心裡有數便可,不用去質問你的養子。但若是他有什麼訊息捎帶進來,抑或是要你做些什麼你記得事無鉅細稟報於我,你可明白了?”
聞聽此語,路寬哪裡不知道倘若養子只是一時受迷惑還好可要真的被杜中挑唆要做什麼事,那條小命興許就完了。然而,就在今天,他隱隱約約聽到訊息,彷彿是前方親征大軍出了岔子,皇帝和皇太孫如今都下落不明,因而此時此刻,他只得咬咬牙把心一橫道:“奴婢明白了!”
等到把路寬亦是放了出去章晗方才軟軟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先頭被死死壓下的對長子的思念和擔心又在心頭瀰漫了開來。她不願意去想那種最糟糕的可能,然而那種設想卻一再擴散開來到最後眼前竟滿是各種血淋淋的場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正在恍惚之中的她被一個熟悉的聲音驚醒抬頭一看方才發現是陳善昭。不過一天一夜不見,就只見陳善昭的眼睛裡滿是血絲,顯然一直不眠不休到現在。
剛剛在幾個太監面前始終不露聲色恩威並濟,但這會兒見到陳善昭,章晗繃緊的神經頓時鬆弛了下來。
她無言地看著面前的丈夫,期冀從他口中迸出一個能讓自己安心的答案。
“還沒有訊息。”陳善昭知道這個回答會讓章晗失望,但更知道冰雪聰明的妻子必然不會被那些蒼白的安慰騙倒,因而實話實說了之後,他便按著章晗的肩膀說道,“你讓秋韻帶著明月和青鳶去了威寧侯府,我已經知道了,事到如今是得留一手。只不過你不知道的是,留下的只有青鳶,明月卻回來了。她剛剛對我說,這些天都是她打理東宮事務,倘若她不見了,別人決計會有疑心。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她都會和我們在一起。”
聽著這話,章晗只覺得眼圈一紅,眼淚險些奪眶而出,隨即便下意識地伸手環抱住了面前的陳善昭。下一刻,陳善昭的下一句話便鑽入了他的耳畔:“我已經吩咐了沈明建去威寧侯府,有五城兵馬司掩護,他會先把青鳶送出城。若一旦有事,他會星夜把青鳶送去南京。南京不但有衛國公,而且還有胡彥。當然,我絕不希望事情會落到那樣的田地!四弟既然能把四弟妹和昂兒送進宮來,應該是他已經有相應決斷,如今我最擔心的是父皇和晨旭究竟如何……”
“還有杜中。”
章晗吐出了這言簡意賅的四個字,見陳善昭同樣微微點頭,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了他那在如今這初夏之日仍然有些冰冷的手。那一刻,她很清楚,儘管比不上從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