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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很丟臉,但他早就經歷不止一次了。也早就習慣了下來。然而,這大半年他看到的始終都是妻子身上他從前沒注意到的那一面,即便那溫柔總是藏在一張冷冷的面孔之下,儘管那關切的心意總是為冷冰冰的話語掩蓋,可他又不是無心的傻子,當然能夠察覺到這一點。可他怎麼都沒想到,時值自己病情痊癒之際,等來的卻是這一番話!
相比從前王凌的那些當頭棒喝,此時此刻的話卻讓他如遭雷擊。他再也沒去看那一截指著自己的鋒銳劍尖,顫抖著丟下了手中的劍,隨即輕輕按上了自己的腰腹。儘管他也知道從前那一陣子的放縱必然損傷了身體的底子,可摸到那厚厚一層贅肉的時候,他的臉色仍舊不可抑制地晦暗了下來。他甚至沒有注意到王凌收回了劍,只是咬牙切齒躺在地上,想要如同從前那樣鯉魚打挺站起來。然而,幾次嘗試之後,他卻發現這只是徒勞,到最後不禁如同死狗一般無力地喘息著。
就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卻發現面前多了一隻手,見是王凌,他本能地伸出手去,但到了一半卻又僵住了。可還不等他猶豫,王凌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繼而不由分說將他拽了起來。重新腳踏實地的那一刻,他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王凌卻衝著遠處招了招手,旋即就有一個侍立在演武場一邊的丫頭送了一面玻璃鏡子上來。看到王凌捧著的那面玻璃鏡中映照出他那張憔悴而又頹然的臉,幾個月不曾照過鏡子的他不禁愣住了。
“事到如今,你明白了麼?”
聽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但陳善睿卻在沉默良久後,輕輕點了點頭。眼看著那丫頭取回了玻璃鏡子,躡手躡腳地退了下去,他忍不住就這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捧面深深吸了一口氣。隱隱約約的,他感覺到旁邊似乎有人陪著自己坐下了,不用看也知道那是王凌。一身大紅衣裙的她彷彿不嫌地上腌臢,也並不覺得堂堂燕王妃如此做有什麼失儀,只是雙眸閃閃地看著他。
“陳善睿,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陳善睿苦笑了一聲,隔了好一會兒方才答非所問地說道,“凌兒,你說我現在幡然醒悟,還來得及麼?”
這回換做王凌愣住了。她呆呆地看著陳善睿好一會兒,突然二話不說緊緊按住了他的手。感到陳善睿的身子瞬間僵硬,繼而又柔軟了下來,她便一字一句地說道:“只要你不再去爭,當然來得及!哪怕你不能再去行軍打仗,咱們也可以帶著昂兒走遍天下,去看看這大齊的萬里河山!”
“你說了那麼多次,我一次都沒聽你的,甚至還害得你……”陳善睿話說了一半,見王凌伸出手來按住了他的嘴,旋即搖了搖頭,他只覺得心中充滿著一種說不出的愧然。下一刻,他索性伸出手去,直接把王凌攬在了懷中。儘管心頭彷彿有無數的話想說,但此刻他卻再也不想說了,只想緊緊摟住面前自己險些辜負了的一生知己。
當燕王和燕王妃時隔大半年第一次踏入東宮的時候,東宮上下自然都有些錯愕。而章晗一面讓人去看看正在文華殿見大臣的陳善昭散了沒有,一面令人把兩人請進了麗正殿。發現陳善睿雖還有些大病初癒的虛弱憔悴,但嘴角含笑,臉上少了從前的陰霾和戾氣,而王凌亦是少見的笑靨如花,她立時明白了過來,當即笑著說道:“恭喜四弟大病痊癒,又能和四弟妹琴瑟和諧朝朝暮暮了。”
“大嫂說得輕巧,這些年我受了多少委屈,可沒這麼容易便宜了他!”王凌斜睨了陳善睿一眼,見其有些不自然,她便站起身上前,猶如從前在趙王府那般挨著章晗坐下,“我是帶著他來謝罪的,不說他做了不少蠢事,就是這一次突然在雨中犯病,要不是大哥大嫂盡力,他這條命都沒了!”
見陳善睿真的如王凌所言起身要行禮,章晗連忙站起身來,卻是上前毫不避諱地親自攙扶住了他的胳膊,這才開口說道:“什麼謝罪,那是外人的話。當初大夥兒在京城風雨同舟生死與共的那些情分,比什麼都重要。無論是太子殿下也好,我也罷,一直都把四弟你和四弟妹當成是一家人。”
“你們大嫂說的沒錯,那些見外的話就不必了。”進了門來的陳善昭見陳善睿先是一愣,隨即便低頭走上前來,他便索性迎上去一步,按了按那胳膊之後笑道,“別多禮了,你身體還沒大好……不過你既然痊癒,在家裡一歇就是大半年,也應該休息夠了,可別怪我拿你使喚。如今遷都在即,諸多事情千頭萬緒,首先是在京城的兵馬就得整理出仍舊留京駐守的和帶著北上的。張銘他們全都走了,我把詹事府左春坊左諭德宋宜給你,你帶著他和兵部把這件事情先料理下來!唔,事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