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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餅屑,微微笑道,“我只是曾經當初聽宋媽媽和人說過,虞美人看著漂亮,其實卻最毒,若是不甚誤食了那漂亮的花,或者是其中的果實,一個不好就會送命的。”
“是宋媽媽說的?”
在張琪心目中,宋媽媽便是毒如蛇蠍的代表,此時此刻差點沒跳起來,當即深信不疑。然而,正因為相信了這番說辭,她卻更不明白章晗剛剛為何要揀選那一朵虞美人了。只是,見章晗沒有解釋的意思,她也只能按捺下了心頭疑問,在其三言兩語的哄騙下,不情不願去了床上躺下。而章晗陪著她在外頭一塊躺下之後,眼睛卻是始終睜著。
這麼多年一直寄人籬下,她對某些目光不免敏感一些。太子妃方氏雖是讓她們姊妹幾個選花,可眼睛卻一直往她身上打量。
時至今日,她不想再讓人算計什麼,尤其是婚事,想來虞美人有毒這種事又不是什麼隱秘,只要方氏顧忌她懂藥理,到時候這番情景傳到別人耳中,也許某些算計她的人自然而然便會有幾分忌憚。
精通藥理在皇家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東宮位於皇宮東南隅,此前已經多年沒有主人,只有前任太子妃吳氏帶著兩位郡主住在那兒。然而,如今既然儲位有了新的主人,吳氏也不得不帶著兩個女兒搬到了宮外那座富麗堂皇的郡主府居住,騰出了這原本的家園。這一番搬遷用了整整半個月,如今的太子當年的魏王便一直住在魏王府,直到前幾日方才正式入主東宮。
此時此刻,正在那兒看書的他聽到外頭一陣動靜,當即放下了書卷。不一會兒,太子妃方氏親自捧著一個丹漆小茶盤款款走了進來′含笑將上頭那個白瓷小盅放在了書案上,她便柔聲說道:“殿下,妾身在瓊苑見到顧家人了。”
“哦?”
見太子眉頭一挑,太子妃方氏便將賜花的一應經過一五一十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卻略過了章晗選了虞美人後的答話,隨即笑道:“都說威寧侯府不消停,今天見這嫡庶兩位姑娘的做派,足可見傳言不虛。倒是武寧侯的小姐看上去雖心氣有些傲,可還是有分寸的人。武寧侯的嫡親外甥女張姑娘有些小家子氣,至於那位章姑娘……”
說到這裡,方氏有意頓了一頓,見丈夫的表情儼然比之前她提到其他幾個姑娘時更加留意,她只覺得心裡有些發酸,隨即便含笑說道:“言行舉止大方得體,怪不得能討淑妃娘娘和惠妃敬妃的喜歡,又合趙王妃和嘉興公主的意。只不過我也是剛知道,她居然還懂得藥理。”
方氏這才將章晗選了虞美人之後的回答一字不漏地轉述了一遍,果然,她就看到自己一貫低調而聰明的丈夫輕輕用手指叩擊著右邊的太陽穴,許久才若有所思地說道:“原本我就覺得這是個聰明的姑娘,如今看來,興許比想象中的更聰明……罷了,這事兒到此為止,父皇還春秋鼎盛,我不會像二哥三哥他們那樣,沒事情盡顯露雄才大略,只要做我的本分就夠了。明日淑妃娘娘正壽,你把你的那座屏風送過去。那樣大的玉,又是呈現天然風景,可好固然好,這樣的好東西放在東宮也是收在庫中,還不如送了別人擺在外頭。”
儘管丈夫並不曾明說,但方氏知道,此前他動過的那一層心思應該是就此作罷,因而等到丈夫一口口用完那一盅銀耳羹之後,她親自又用茶盤把東西拿了出去,心裡不知不覺鬆了一,臉上自然而然就露出了輕鬆的表情。就連一旁門口迎的心腹大宮女雨荷也看出了她的高興,接過瓷盅便笑著說道:“太子妃,您日日親自下廚給太子殿下做羹湯,怪不得太子殿下如今吃著光祿寺御膳房送來的東西都完全不是滋味。”
“貧嘴。”
方氏嗔怒地責備了一句,見其連忙低頭把茶盤端了走,她這才招手叫來了另一邊年輕些的惠兒,淡淡地吩咐道:“太子殿下說了,把庫房裡那一架屏風收拾出來送去長寧宮。”
惠兒頓時遲疑了片刻:“可這是太太當年的陪嫁,一直都捨不得拿出來擺,直到太子殿下入主東宮,這才送給您撐門面的東西。”
“我說送就送!”方氏一下子板起了臉,見惠兒慌忙跪下答應,她這才輕描淡寫地說道,“母親的好意我知道,可她當年都不敢擺出來,我如今雖是太子妃,可也沒有一入東宮,就和往日言行舉止大相徑庭的道理。好好搬出來擦拭好了,明日和壽禮一起送去長寧宮!”
儘管外頭的動靜並不算大,但書房中手中捧著那一卷書的太子卻聽得清清楚楚。直到聲音漸漸小了,倏忽間就安靜了下來,他這才放下了書卷,若有所思地支著腦袋在那兒出起了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