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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書齋出來,應該就是你所說去買過名家字畫的那一家。”
“竟有此事?等等,我記得世子讓我買的,是亡在前朝手中的武朝開國皇帝的幾幅真跡,其中一幅群臣賞春圖便是幾萬銀子……這些畫應該不是尋常人家能藏著的,也不會隨便賣到那種地方去,聽那書齋東主的話,世子彷彿是常客,可他並不知道世子身份。”
章晗又苦笑道:“外頭人都說趙王世子書呆子氣,但他應該是個心細如髮的人。那一回錦衣衛圍了六安侯府的時候,他護了六安侯太夫人及其幼子,之後臨走的時候,又對我說了些聽著莫名其妙,實則意味深長的話。興許你之前在隆福寺通風報信的事,他已經都知道了。今天我來找你,十有八九也瞞不過他,所以,今天我來求你的事,還有我剛剛告訴你的話,你就對他實話實說吧。”
見趙破軍一下子就愣住了,章晗就鄭重其事地說道:“你如今正受趙王信賴,此前在隆福寺的那些事若是含糊過去,對你實在很不利。倘若連這些都和盤托出,至少可以挽回些。況且,倘若趙王世子真的是一個精明的人,既然那時候在那種地方遇到我,只要存心,怎麼也能弄明白我究竟去幹了什麼。既然藏不住,便讓趙大哥你立個功也好。”
這樣縝密的思量,這麼周全的考慮,趙破軍聽著聽著,卻只覺得一顆心越來越往下沉。要是怎樣險惡的環境,才能把這麼個比自己還小六七歲的姑娘家養成這樣?他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大聲問道:“那你呢,你怎麼辦?”
“沒事,趙大哥你越是為趙王和趙王世子這些貴人信賴,我就越安穩。”章晗故作輕鬆地一笑,想要掙脫趙破軍的手,可卻沒能成功,只得淡淡地說道,“倘若趙王打算藉此對顧家發難,我的父母兄弟都已經脫離,顧家要追究也就我一個人;倘若趙王打算藉此籠絡顧家,捏著顧家這麼個做事的把柄,我不但可報無虞,興許還能離開顧家和家人團聚。總而言之,我一步步走到今天,賭了很多次,運氣一直都很好,只希望這一次老天爺也一樣垂青於我。”
說到這裡,章晗抬頭看了看天色,隨即終於趁著趙破軍一愣的功夫抽出了手來,往後連退幾步,這才襝衽施禮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趙大哥你多保重”
眼見章晗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趙破軍開口想叫住人,可話到嘴邊,卻是怎麼都說不出來,竟眼睜睜地看著此前見過的那個丫頭扶著她,主僕二人須臾消失在了門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方才見自己留在外頭的那老蒼頭有些不安地進了門來,他便沉聲吩咐道:“你看好家門,我去一趟趙王府”
儘管各家年長的皇子藩王都分封各地,但嫡長子封了世子之後,大多都被召入京城,日除卻在宮中讀書的時間之外,其餘時間都住在京城早年興建的各家王府之中。趙王府位於皇城西邊的里仁街,雖不如趙王封地的王府佔地規制大,可依舊是整個京師之中僅次於秦王府的建築。因當今天子不喜歡假山小橋流水之類的園林,因而工部營建時都是四四方方的格局,可趙王世子陳善昭往日就一個人住,自然只佔了東邊一座小跨院。
陳善昭十二歲入京,除去父母按例朝覲之外,別的時候都只有他一個主人。他也不是喜歡四處交接人的性子,多數時間都是沉迷於各處書鋪書齋之中,這東跨院的正房五間幾乎都是書房,就連西次間臥室之中亦是做了各種百寶格,上頭琳琅滿目都是書。這會兒他一個人站在架子前翻找著上頭的書籍,好容易踮著腳取下一本,笑吟吟地到書案前坐下,還沒翻上兩頁,外頭就傳來了一個書童的聲音。
“世子,趙百戶求見。”
“哦?讓他進來”
陳善昭頭也不抬地吩咐了一句,卻是一面看書,一面眉飛色舞地用手指比劃著什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方才意猶未盡地舒了一口氣,一抬起頭卻發現趙破軍早就已經進了屋子,此時正恭恭敬敬略彎著腰站在那兒。
“一時看到興起,居然把你給忘了”陳善昭笑著合上了書,隨即站起身說道,“《勵學篇中》說得好,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千中粟,只是常有腐儒覺得,這些東西毀謗了聖人之學,殊不知書讀到深處,自然能有萬千景象在眼前,何止黃金美女錢糧?你是戰場勇將,但若有時間,不妨多看些書。”
“卑職多謝世子提點。”
趙破軍此次護送東安郡王陳善嘉到京師來,一路上和這位性子大大咧咧脾氣豪爽的郡王相處得不錯,可站在文文弱弱的趙王世子陳善昭面前,他卻總有些縮手縮腳。此時規規矩矩應下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