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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公主和顧鎮去芙蓉館安置了,她少不得親自守在了門外。
太夫人見張琪和章晗的樣子就覺得有些不對,及至丫頭們都退下了,她不禁皺眉道:“這是怎麼了?”
“老祖宗……”
張琪一下子就跪在太夫人腳邊,一時已是泣不成聲。而章晗則是緩緩跪了下來,磕了個頭後一字一句地說道:“請老祖宗開恩,容我和姐姐搬到張家祖宅去住!”
第三十九章 試探
太夫人一下子捏緊了手中的佛珠。
張琪和章晗進了侯府這麼久,兩人的性情她冷眼看著,也約摸是有數了。張琪性子孤僻古怪些,不愛說話,也不和丫頭兜搭,可此前能對她剖心肝似的說出那些話來,足可見並不是不懂道理不識大體的人。而章晗性子剛烈有膽色,又機敏,也是很知道分寸的人。若沒有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她們怎會突然如此?
想到這裡,她立時沉聲問道:“究竟怎麼回事?是誰給你們兩個氣受了?”
張琪看了一眼章晗,雖生怕後花園之事說出來讓章晗受責,可見她臉色紋絲不動絲毫暗示都沒有,她只能按照之前那吩咐,一五一十將兩人去後花園的經過娓娓道來。當她說到顧振口口聲聲說她姊妹就將是他的人時,太夫人已然怒不可遏,而當她說顧振道是武寧侯顧長風縱兵殺人私蓄家奴時,太夫人臉色更蒼白,竟是霍然站起身來。
“這個孽畜,這個孽畜!”
見太夫人氣得狠了,章晗連忙直起身子抓住太夫人的手,使眼色示意張琪攙扶人坐下,隨即便按著從前服侍顧夫人的情景,輕輕揉捏著太夫人掌心橫紋的勞宮穴,見其果然漸漸平靜了下來,她這才低頭說道:“太夫人,不是我不識好歹,姐姐是乾孃唯一的女兒,如今不過是寄居侯府,若就傳出這樣的閒話來,我如何對得起已故的乾孃?我本微末之人,可也是母親懷胎十月生下來,含辛茹苦養大,雖在乾孃身前受了多年教導,可從來就沒有貪慕富貴的心思!若是我有一字一句的虛言……”
章晗深深吸了一口氣,正要去摸那把剪刀,張琪突然撲了過來,竟是死死按著她的手,隨即就扭頭看著太夫人說道:“老祖宗,晗妹妹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她說的一字一句都是實話!自從我和她進了侯府,出了多少雜七雜八的事,鬧出多少閒話,我們實在是……”
“你們兩個別說了。”
太夫人疲憊地嘆了一口氣,隨即就按住了張琪的肩膀,又看了章晗一眼。雖說章晗的東西並沒有拿出來,可剛剛張琪都說了顧振捱了一巴掌,章晗又亮出了剪刀方才驚退了那個孽畜,她幾乎可以猜到章晗的動作。這個剛烈的丫頭當初能在洛川郡王面前以死相逼,更不消說顧振那個不爭氣的東西。然而,相比顧振對章晗的覬覦,她更驚怒的是他竟然知道嘉興公主才剛告訴她,武寧侯顧長風被人彈劾的事。
顧振雖襲爵威寧侯,可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輩,誰會告訴他這樣尚未傳開的訊息?是人想看顧家的笑話而挑唆了他,還是根本另有目的?
章晗見太夫人陷入了沉思,以目示意讓張琪不要輕舉妄動,這才抬頭說道:“好教太夫人得知,那時候三少爺還說,別以為武寧侯功高,這西府里人口興旺,便以為住在這兒安若泰山。他那東府裡就算單薄,可趕明兒支撐顧家的,還不知道是哪一支!”
這並不是顧振的原話,剛剛張琪急切之間傾訴隱情,沒法逐字逐句地複述,可此時卻知道分明是章晗添了一層意思,不禁心頭愈發驚悸,卻不敢插嘴。而章晗見太夫人再次遽然色變,她方才緩緩垂下眼瞼說道:“姐姐是太夫人的嫡親外孫女,我一個無親無故的外姓之人寄居於此,原本就於理不合。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了陪媵的話來,若是長此以往,流言四起,於顧家清譽也不好。既如此,不如讓我陪著姐姐搬出去!”
是誰讓顧振能夠心中篤定,哪怕他二叔武寧侯顧長風出事,他這個威寧侯仍然能穩若泰山?是誰給他的膽量,讓他以為在後花園中出言挑逗張琪和章晗姊妹,兩人也會忍氣吞聲?又是誰把少有人知的陪媵一事捅了出去,讓顧振有這樣的痴心妄想?這個孽畜,他知不知道就憑他那德行,顧家在其手中必然會一蹶不振!
太夫人聽著聽著,心裡一時間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疑問。然而,此時此刻,最要緊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如何安撫這一對姊妹。想到顧振捱了一巴掌掩面而走的樣子,應該讓不少人都看到了,她忍不住在心中再次將這孽畜罵了個狗血淋頭。
“搬出去的話就不要再提了。就你們姊妹兩個,那麼四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