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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寬敞的拔步床上,卻是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記憶中自從婚後,除了陳善昭為了替那錢掌櫃和金掌櫃求情深夜進宮。在東宮中歇了那一晚上,其他時間哪怕是她身懷六甲的時候,他都是等到她睡著了方才離開。熟悉了身邊那讓人安穩的氣息,她只覺得這一張床空落落的,手腳怎麼擱都不自在。
她想著他這會兒在宮中宿在何處,想著他用的衾被枕褥可舒適合心,想著他可和她一樣在牽掛著彼此,一時間更是醒得炯炯的。黑暗之中,她的眼睛透過那黑漆漆的屋子看向了外頭。看向了相隔老遠的宮城,許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氣。
“來人!”
“世子妃有什麼吩咐?”秋韻最是警醒,立時秉燭進來到了床前。
“去把晨旭抱來,今晚上我帶著他睡。”
這事兒前些天也曾有過,但此刻秋韻知道章晗的用意大不相同,立時答應了。等到嶽媽媽躡手躡腳抱了上頭蓋著一條小被子的絲錦外皮棉布內裡襁褓進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章晗便看著這位老實本分的乳母說道:“你就睡在外間,若是孩子醒了,我自會叫你。”
“是,奴婢知道了。”
等到嶽媽媽退下,章晗藉著秋韻手中的燭光看著睡夢正酣的兒子,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摸一摸那和陳善昭睡著時很是相似的嘴角,但最終還是縮回了手。把陳曦放在拔步床靠裡頭的位置,又替其嚴嚴實實地掖好了小被子,她才對秋韻使了個眼色。等到那燭光漸漸不見了,她看了看黑暗之中依稀可見的孩子臉龐,隨即拉開被子躺了下去。耳畔隱約傳來了孩子輕微的呼吸聲,她不知不覺就漸漸有了些許睡意,眼皮也耷拉了下來。
這一整個晚上,陳曦只哭了一次,乳母餵過奶後,他就又心滿意足地睡著了。而有了兒子躺在身側,被鬧醒的章晗也很輕易地就在此進入了夢鄉,第二天早上還是被一陣輕喚叫了起來,睜開眼睛時本能地朝枕邊看了一眼,卻發現枕邊不是陳善昭那熟悉的影子,而是一個睡得正香的小傢伙。
“什麼時辰了?”
芳草剛剛見章晗面色怔忡不敢出言,此時方才連忙答道:“世子妃,已經是卯時了。”
章晗並沒有問什麼宮中可有訊息傳來的話——倘若如此,自然下頭人會第一時間稟報下來——沉默著起身梳洗過後用了早飯,她讓嶽媽媽把孩子再次抱了下去,依舊還是讓芳草和碧茵在旁照料著,由單媽媽照管上房,自己就帶著沈姑姑和秋韻去了議事廳。這會兒正是眾人回事的時候,但上上下下一應人等全都陪著小心戰戰兢兢。顯然,陳善昭和陳善睿一夜未歸的事情,讓這些下人們也都心中惶然。
章晗少有地和王凌一塊坐鎮議事廳,雖並不出口分派些什麼,但徹夜未眠的王凌卻鬆了一口氣。倘若不是章晗一來,興許她那無處可以抒發的火氣極可能降臨到底下那些下人頭上。直到早起的一輪事情都處置完了,她正輕輕舒了一口氣想要開口,外頭便突然通報進來,道是章晟求見。章晗看了王凌一眼,立時吩咐請人到議事廳說話。
大步進了議事廳的章晟行過禮後,卻是言簡意賅地說道:“世子妃,郡王妃,昨天跟著世子爺和郡王爺出去的那些個親衛都回來了。昨夜從淄王以下各家親王,還有世子郡王,全都奉詔入宮。這會兒也都留在宮中,只除卻洛川郡王。據說人是因為郡王妃胎象不好,洛川郡王已經一連幾天都守在郡王妃榻前。”
果然不止是自家兩位呆在宮裡?
章晗頓時回過神來,旋即想到年初開始。當年那些未就藩的親王陸陸續續都出了京,從英王到襄王漢王這一批都不例外,留京的親王當中竟是淄王最長。剩下的就是些十五六尚未成婚的而已,再加上秦藩趙藩以及餘下七八位世子,陳善睿和陳善聰兩個郡王,成年男丁實則並不多,反倒是十一二的小孩子更多一些。她看了一眼面色陡變的王凌,這才說道:“那些親衛就只交待了這些?昨晚上他們是怎麼安置的?”
“他們昨晚上都安置在外皇城的那些紅鋪。因為內外都是上番京衛,所以只知道這些。”章晟說著頓了一頓。又額外補充道,“就只剛剛那些話,還是一個太監把他們送出宮的時候,悄悄對領頭的孫豹說的。”
“我知道了。”章晗立時打消了把這些親衛召集到白虎堂問話的打算,又對章晟囑咐道。“你回頭一個個仔細詢問了他們,即便被人看著,但興許有人會注意到什麼要緊的細節。記著,哪怕是一丁點小事也要問清楚點,這事兒我就交給你了。再有,各處門戶全都看好,未有允許,一隻蚊子都不能放了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