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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勇開口正要說話,卻只見章晟行過禮後就拿著帖子上了馬,竟是徑直往那邊廂監刑官的高臺趕了過去,一時只覺得又驚又怒。然而,正當他看向了陳善昭,想請這位世子爺阻止章晗的莽撞衝動時,卻只見面色鐵青的陳善昭突然閉緊雙目哎喲了一聲,就這麼靠在了章晗的懷裡。
眼見陳善昭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章晗心中一陣熨帖,抬頭深深看了夏勇好一會兒,竟是二話不說就這麼放下了沉甸甸的棉簾子,隨即出口吩咐道:“關車門”
夏勇在京城趙王府多年,就是陳善昭對他亦是客客氣氣,哪曾受過這樣的對待,一時竟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僵持了一會兒,那邊死囚的嚷嚷終於告一段落,更有刑部和大理寺的差役慌忙上前趕開了圍觀的百姓,堪堪騰出了一條路來。而章晟亦是縱馬飛奔趕回,就在馬車前彎腰稟報道:“回稟世子妃,事情已經辦成了。”
“好,進太平門,回王府”
車門一關,陳善昭便皺眉叫了一聲:“晗兒”
覺察到陳善昭一時面色震驚,抓著自己的手重重一捏,章晗便寸步不讓地看著他道:“倘若有人要用此事興風作浪,我絕不會讓他們得逞的就是我這世子妃背上一個跋扈狂妄的罪名,我也不在乎”
在四周無數圍觀百姓那議論紛紛和好奇目光中,趙王府這一行車隊須臾便透過了太平堤,又不多久就進了太平門。車中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章晗低頭凝視著陳善昭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待回了王府,你先回屋子歇息,我要進宮去見皇上”
從剛剛章晗那寸步不讓的態度中,陳善昭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決心。知道她亦是做事執拗的人,自己除非把人綁了,否則必然勸不回來,他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隨即苦笑道:“我能說不行麼?好吧,你進宮一趟也好,這趟的事情若是輕輕放過,也不知道會引來多少議論。只是,你之前才責備過我衝動莽撞,你自己千萬小心。”
“你放心。”章晗察覺到陳善昭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微微一笑便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論你此前是因何進諫,終究是做了好事。想往你身上潑這桶髒水的人居心叵測,我若是讓他們得了逞,我何顏面對今日剛剛啟程離京的父王?”
何顏面對為我做了這麼多的你?
儘管後一句話她沒有明說,但陳善昭哪裡會不明白?面對妻子那清澈而犀利的眼神,他終於嘴角一挑露出了一個笑容,就這麼歪著點了點頭:“那就一切拜託你了。”
乾清宮東暖閣中自從入冬之後,就一直燒著溫暖的地龍。儘管江南並不比北地苦寒,但皇帝早年東征西討,腰腿都落下了一些隱疾,每到冬天就隱隱作痛,因而東暖閣中甚至還擺著兩個炭盆。坐在書案旁正一絲不苟看著那高高一摞奏摺的他時而眉頭緊皺,時而沉吟思量,時而奮筆疾書,四周圍雖侍立著不少宮女太監,卻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突然,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外頭傳來了李忠的聲音。
“皇上,趙王世子妃求見”
乍然聽到這麼一聲,皇帝頓時愣住了。他就這麼提著硃筆躊躇了片刻,隨即便開口問道:“就是她一個,還是和那呆子一塊來的?”
“回稟皇上,就只趙王世子妃一個。”
“可有說所為何事?”
“奴婢探問過,但趙王世子妃並不肯說。”
越發詫異的皇帝這才吩咐宣召人進來,心裡卻是轉過了無數猜測。然而,等到一身世子妃冠服的章晗進來,行過禮後鄭重其事說出的那番話,就把他那剛剛生出來的那幾分不悅完全打消得乾乾淨淨。然而轉瞬之間,他心裡又驟然迸出了一股更深的憤怒,一時霍然起身。
“皇上,妾知道按制不該貿貿然打攪。實在是因為今日世子爺和妾一塊去城外給父王送行,不巧回城之際恰遇太平堤上行刑,所殺正是此前遼東謀叛諸人。車隊被圍觀百姓擋了一擋,本待改道,可誰知道那些死囚竟當眾高呼感激世子爺搭救家眷之恩云云。世子爺今日送行出城,在郊外吹了些冷風,身上本就有些不適,聽聞這番言辭更是幾乎氣暈了過去。”
儘管沒有等到上首的皇帝做出任何反應,但章晗能夠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面前彷彿有一種凝滯了的巨大壓力。她索性又磕了個頭,隨即沉聲說道:“妾見世子爺因此不好,一時氣急,便吩咐人拿著妾的帖子去見今日刑場監刑的三法司官員,質問緣何此等死囚竟會知道世子爺求情的事,再有便是緣何有死囚咆哮刑場之事,並勒令他們驅逐圍觀百姓讓我等先行入城。妾知道身為一介女流,不該造次干預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