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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你不是嫡子,也不是長子,坐在這個位子上於心不安,那是很自然的。”
乍然聞聽這話,太子頓時再也沉默不下去了,慌忙磕了個頭說道:“兒臣斷斷不敢”
“但是,朕既然選了你,就不會朝令夕改,三心二意,這句話朕不想再說第二遍”
皇帝陡然提高了聲音,接下來的話便嚴厲得猶如疾風驟雨一般:“自從入主東宮之後,你從前的隱忍藏拙都到哪裡去了?你那個太子妃的賢惠明事理都到哪裡去了?你不要只看著你二哥三哥還有其他幾個兄長鎮守邊陲坐擁重兵,你可看到他們在前頭和韃子和叛黨拼殺的時候,付出了多少血汗你三哥的兩個嫡子都在京城讓朝中安心,另外兩個兒子一個跟著他鞍前馬後打仗,另一個留在王妃身邊照管內務,可你的兒子女兒卻一落地便坐享富貴榮華你三哥在京城的產業就那幾處,這些年多半都貼補了那呆子買書,你那太子妃還要伸手?”
話說到這個份上,太子頓時唯有叩首而已。而皇帝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卻是不想再說了,握著扶手想要站起身來。然而,就在站起身的一剎那,他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竟是就這麼再次跌坐了下來,面色一時蒼白得無以復加。伏跪於地的太子雖說沒有察覺,一旁的李忠卻驚得魂飛魄散,待伸出手去攙扶的時候,卻只見皇帝忽然舉手製止。
“總而言之,朕不希望再聽到善昭那兒又發生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兒臣……知道了……”
當太子勉力站起身低著頭退出了屋子之際,他分明感覺自己的兩條腿因為跪得太久了,仍有些痠軟無力,直到還不走走出乾清宮,他的心緒才終於恢復了一些。
沒錯,他確實不是嫡子,也不是長子,論理一開始距離大位的距離就無比遙遠,但他卻自從聽到母親吳貴妃死前對他說出那一席話的時候開始,就知道自己才是最可能入主東宮的那個人,哪怕那時候前任東宮太子還活著。果然,先太子半道薨逝,儲位空懸已久,到最後果然是他越過曾經明爭暗鬥多年的秦王趙王,一舉成為了太子。可是,無論秦王還是趙王,什麼時候服過他?
只佔著空頭名分,實力卻是不濟,就算他日後真的能順利即位,也是坐不穩江山的要說他那太子妃確實不能說是極其聰明,但此次做事還算循著道理,就算是那場火,亦是趙王府自己內務不靖,怎麼能全部怪在她和他頭上?
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東宮中院正殿,太子徑直襬手屏退了那兩個要上前服侍的宮女,隨即便直截了當地對滿面忐忑不安的太子妃說道:“從今往後,不用去管趙王府如何了”
“什麼”太子妃又驚又怒,一時忍不住站起身來,“雖說趙王世子是書呆執拗,不足為懼,可世子妃章氏卻分明刁滑得很妾身派去的那兩個掌櫃都是精明人,決不信他們竟會這樣莽撞衝動,而且妾身讓人去問過,說是他們聽說那家鋪子管事的決定燒了舊賬……”
“他們那已經不是莽撞衝動了,分明是狂妄大膽”太子一口打斷了太子妃的話,冷冷地說道,“你不過是薦兩個人給章氏,就算章氏用了他們,也不過是僱兩個掌櫃,他們聽說了什麼自然應該往上稟報,自說自話帶著外人闖進那鋪子裡,而且還鬧得著了火,不論是誰聽了,就算責趙王府管教不嚴,你一個縱容的罪名也逃不掉恐怕是這幾年你家裡覺得順風順水,下頭人都做事太張揚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家裡那些產業能夠日進斗金,其中用了什麼手段要借我的名頭,可以,但若敗壞了我的名聲,你自己知道那是什麼後果”
說完這番話,太子便臉色陰沉地拂袖而去。而太子妃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心裡又是彷徨又是不忿,最後索性一把扯過旁邊的引枕,彷彿把渾身的氣都撒在上頭似的又是掐又是抓,直到指甲根都疼了,她才高聲叫道:“來人”
“主子?”
進來的是一個二十七八的年長宮女,行過禮後,她便知機地走到太子妃身側。果然下一刻,她就聽到了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居然敢辦砸我交待的事情,把那兩個惹禍精連同他們的家人,全都給我掃地出門不許給他們留一丁點東西,把人統統趕出京城去,讓他們自生自滅”
“是。”
三山街上的那場火,將趙王府的那佔了三間屋子的鋪面燒得乾乾淨淨。那些積年的賬簿固然燒了個精光,同時失去的還有綢緞莊裡存著各式布料綢緞,算起來損失很不小。然而此時此刻,跪在正堂裡的卻不僅僅是這個綢緞莊的管事,還有另外兩家鋪子的管事。儘管他們不曾鬧出失火來,但賬簿同樣燒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