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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大人。”
“本該起身全禮,只是換上見客的衣裳難免讓人起疑,世子妃請恕下官無禮了。”
見夏守義在床上彎了彎腰後又拱了拱手,章晗方才便在王凌毫不客氣搬過來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了,隨即方才看著夏守義說:“夏大人不必在意。今晚這樣冒昧造訪,夏大人肯見我,我就已經很高興了。我也不想說什麼拐彎抹角的話,只想請夏大人看兩樣東西。”
見王凌解下背上包袱,鄭重其事地從中取出了那兩卷用絲帶繫好的斗方,章晗便接過來一一展開呈現在夏守義面前。而夏守義坐直身子,端詳著那兩方鮮紅的御印寶璽,又看到了那一個全字,一個果字,他便挑了挑眉道:“這是皇上賜給世子妃和郡王妃的御筆?”
“不錯。”章晗微微頷首,盯著夏守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皇上雖賜御筆,但我們妯娌兩個從來沒有因此而自傲的意思。今日特意攜了此物來,只是想有一件事請教夏大人。若這兩件御筆當中還藏著其他的書卷,夏大人可有什麼值得信任的人能夠將其取出?”
“什麼!”
夏守義敏銳地意識到了這妯娌兩人此來的真正目的,脫口而出道了兩個字後,他立時意識到自己這是犯了糊塗。然而,事關重大,他不得不眯縫了眼睛,好一會兒才字斟句酌地問道:“敢問世子妃,郡王妃,緣何知道里頭會藏著東西?”
“夏大人這就不用關心了。我只想問你,可否有穩妥人能擔當此事?”章晗目光犀利地看著夏守義,聲音倏然變得冷峻無比,“請恕我無禮,茲事體大,容不得有半點閃失。當然,夏大人也可以不幫這個忙,但今夜我二人既然來了,便不能冒那樣的風險!”
無論章晗還是王凌。全都不是那些做事綿軟懦弱的善茬,這是夏守義早就知道的。他毫不懷疑,倘若自己真的推脫或是有什麼舉動,只怕王凌絕不會放過自己。此時此刻。不要說他早就對太子這些日子的舉動頗有微詞,就衝著那兩張斗方中可能隱藏的東西,他就不得不做出選擇。
“我認得一個精於裝裱技藝且不認字,口風又緊的匠人,明日一早便讓人上門。”
“好。”
章晗毫不猶豫地立時收好了那兩張斗方,這才看著夏守義道:“那就請夏大人安排安排,我和四弟妹自會以你老鄉舉子的身份過來相探。”臨走時。剛剛第二次潛入後小心翼翼開啟了後門門閂的王凌突然轉頭看了一眼夏守義,見其低頭沉吟根本沒瞧見自己,她頓時舒了一口氣。
儘管夏府的主人一夜無眠,但對於夏府的下人和寄居的舉子而言,自然都是一夜好睡。次日一大早,夏守義便派了老門房去請常常為自家裝裱書畫的一個裝裱匠到家裡,徑直在寢室見了人之後,卻是一口氣拿了七八幅畫讓其在書房裝裱。當兩個打扮清秀計程車子登門來探望臥病在床的夏守義時。夏守義遣退了丫頭之後便言簡意賅地說道:“你們要的人已經來了。”
章晗和王凌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等到夏守義又把那裝裱匠召進了屋子,先是藉著請其拿出裝裱的一幅舊畫。讓章晗和王凌看了他的手藝,等這妯娌兩人左看右看後都點了點頭,他嘉賞了這裝裱匠幾句後,這才含笑說道:“王老實,我這裡還有兩幅要緊的東西得靠你的手藝。”
那被稱作王老實的裝裱匠人憨厚地笑了笑,有些不自然地搓了搓手道:“部堂,別的事小的不敢誇口,可裝裱上頭小的樣樣精通,一定會給您做得漂漂亮亮。”
“好!你從前的活計一直做得很漂亮,但今次要你動手的。是皇上賜給我的兩幅御筆。”夏守義有意將這兩幅御筆說成是自己的,見王老實果然面色一變,他便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這兩個後生的師長曾經看過這東西,說是內中還藏著另一幅東西,倘若你能把之後的東西揭出來。把御筆裱成原來的樣子,那麼,日後我便送你一塊我親自寫的牌匾當招牌!”
章晗和王凌都沒想到夏守義竟敢當著人的面直言那是御筆,甚至還道出了字中玄機。然而,見那王老實對於御筆的敬畏須臾就被對夏守義親筆牌匾的渴望給沖淡了,憨厚的臉上露出了異常振奮的表情,兩人對視一眼後,心裡雖仍有些擔心,但也只能看著這王老實將各種各樣的工具擺滿了一整張桌案,隨即忙忙碌碌了起來。
而夏守義見兩人目不轉睛地看著王老實忙活個不停,便低聲說道:“他一手裝裱的好手藝,卻是大字不識一籮筐,可對於印鑑規制卻是熟悉得很。無論是明面上那一方御寶,還是內中那一張可能蓋著的寶璽,不說反而惹人懷疑。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