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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不會把今日之事告知秦王?”跟隨穆槿寧,走前幾步,他以拇指擦過下顎細小傷口,宛若無事人一般。
“他在朝廷隻手遮天,結交的仇人不會少,不缺你一個。”她在迷霧中前行,哪怕看不清前路方向,她卻知曉如何回王府。他自然是看不清她任何表情,唯獨聽得出,嗓音清冷漠然,像是她對秦王,只是陌路。
“言下之意是會跟本殿下一道保密了?”佑爵加快腳步,攔在她的身前,笑意畢露。狹長眸子之內,寫滿妖嬈的笑。
她眸光瞬間熄滅,眸子宛若黑夜肅殺,只是提著曳地常服,避開他,疾步走向前方。
“你跟秦王……怎麼?同床異夢啊?對自己的夫君,怎麼如此漠不關心?他是對你不好,還是跟你有仇啊?”佑爵見她不說話,更是開始無端猜測。
“別人的家務事,你也這麼關心?”她嗤之以鼻,一手擋去,手掌與他紅衣擦拭之際,眼底的漠然更甚。
“北國的軍機要事,都由別人攝政代勞是不是?所以不遠萬里趕來大聖王朝,遊手好閒,看看家長裡短?”
佑爵的腳步,在這一句之後,停了下來。
目送她毫不回頭地離開,他驀地揚手,迷霧之後,六位侍衛漸漸從不同方向聚到一路,看到佑爵的手勢,不再前進半步。
其中一人,開了口:“殿下既然這麼中意這個大聖王朝的女人,不如屬下把她擄走跟我們去北國,做太子的妃嬪?”
“別亂說話。”佑爵笑著轉過頭去,宛若無事,卻驀地一巴掌,重重甩過說話之人的面孔。
有眼尖之人,看的清晰:“殿下,你的傷——”
“被女人傷了,值得大呼小叫,大驚小怪?”他冷冷一句,掉轉過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濃霧之中。
身後侍從見了,也隨即小跑跟上去。
“郡主,怎麼這麼晚?”
一踏入後門,她疾步從從來到花園,見雪兒面色慌張迎了上來,滿懷關切。
她並未回應,出去約莫小半個時辰,只是無緣無故起了一場大霧,如今她身上的衣袍,都染上水汽,像是被淋了場小雨一樣溼漉漉的。
走入自己的屋子,沐浴更衣之後,眼看著雪兒將外堂的燭火吹熄,穆槿寧取了一塊白絹,默默擦拭溼了的黑髮,淡淡說道。“明早你出府,去帶餘叔過來,說我想用些乾淨的馬兒草,磨碎了給念兒做個小枕頭。”
“雪兒知道了。”
等她退走了,穆槿寧倚靠在斜榻上,安安靜靜地將手邊的史冊,又翻了一遍。
直到二更天,她才捲了一件薄毯子,沉沉睡去。
江源堤壩竣工的那一日,皇上在宮裡宴請賓客,請的是秦王與秦王妃,雖說皇后也指明叫她一道前往,她卻推辭說自己身子不適,不曾進宮赴宴。
“怎麼崇寧沒來?”
宴席之上,太后看了看堂下的秦昊堯與沈櫻,微微皺著白眉,揚聲詢問。
“說身子難受。”皇后噙著笑意,從歌舞中抽出目光來,簡短應了句。
太后聞言,再不說話,只等皇上當眾宣佈了秦王為國家勞心效力,封了一等公的頭銜,更是賞賜了良田千畝,太后才離開。
“這回皇帝倒是對昊堯很大方,年紀輕輕就當了一等公,是不是太快了些。”太后一走出宮殿,就對著榮瀾姑姑這麼說。
“秦王為大聖王朝監造了行宮與堤壩,利國利民,這兩年也的確很辛苦,皇上這麼做,也是顧及國情,更是顧及手足之情。”榮瀾姑姑扶著太后,緩步前行,說的滴水不漏。
太后聞到此處,默默點了點頭,踏入潤央宮的殿堂,厚重宮裝隨著步伐摩挲過金紅色的地毯,扶著高大榻上的椅背,整個人陷入軟墊之內,閉上雙目,緩緩開口。“崇寧不來,怎麼想都不對勁。”
榮瀾姑姑送過來一杯藥酒,眼看著太后徐徐喝下,才轉身離開。
太后將空酒杯,放在椅背上,幽深的目光,漸漸落在黑夜之中。“她會不會察覺到什麼了?所以跟哀家避的遠遠的,小產之後,皇后和語陽那裡都去過了,卻是一趟也沒來過潤央宮。”
“郡主不會知道任何事,這世上也沒有任何人能告訴她那些事。”
榮瀾姑姑絞了一把白巾,送到皇太后的手邊,彎下腰,給她擦拭乾淨已有蒼老皺紋的雙手。
“這宮裡,就每一個讓哀家省心的。皇帝對那淑雅念念不忘,因此對崇寧一直都沒有死心,德莊皇后冷眼旁觀,不管崇寧在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