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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實在為難極了。
穆槿寧面色沉鬱,眼波一閃,冷聲問下去。“那你如今還記得哪些?”
“寧兒,讓我慢慢想——”穆峰擺擺手,徑自沉默了許久,宛若恍然大悟一般長嘆一聲。“他們在說,糧草,官道,馬賊,還有……。對,還有銀票的事。”
她坐著,靜默不語,雖然只有寥寥數語,卻已然拼湊出她的推測,她用了一些飯菜,只是任何鮮美的菜餚吞嚥下去,盡是食之無味,她彷彿什麼都不知,卻又似乎什麼都知曉了。
糧草,可不是一般商戶可以私相買賣的,不但藏著巨大的利潤,若是數量浩大,更是軍營的根本,若是秦昊堯在暗中有這般的打算,而他手中有王朝一半的兵權,一旦證據確鑿,被皇上知曉,不是小罪。皇上原本就對他有戒心,他又做糧草的買賣,更容易跟居心叵測聯絡到一塊兒去。
若是她再快一步,也不必讓爹爹面臨幽禁的地步,她站起身子,走到書桌旁,跟以往一樣,桌上攤放著十來張墨跡已乾的書法,她取了其中一張,細細端詳,正是王羲之的墨帖,爹謄寫的也及其相像,若是一般人,把這張書卷買回去,三五年也看不出其中的差別。
她突地皺起眉頭,四年前唯一的證據,便是那封信,據說是爹親筆寫給馮羽,應該字裡行間並未透露太多謀反的事,否則,就不是發配的責罰,本該人頭落地。可是即便如此,她也從不相信,爹會跟朝廷中人結識。相反,若是有人存心誣陷,只需找一個善於書法習字之人,臨摹爹爹的字跡,再用郡王府的印泥蓋上,不就成了?
重要的並非是那封信,而是郡王府的金色印章,那是太宗皇帝授予郡王府,一代代傳下來的,她眼波一閃,拉過穆峰,輕聲問道。“爹,郡王府的印,是否在你身上?”
“淑雅幫我放著的,應該在府裡。”穆峰言語所指的,應該是從前的郡王府,早就被封了,裡面的傢俱物什,還在原處麼?
穆槿寧不甘心,一手抓緊穆峰的手臂,又追問了句:“後來就再也沒看到那金印?”
“淑雅走了,我就沒看到。”穆峰搖頭,放下手中的狼毫,一臉愕然。
穆槿寧只能循循善誘,一分線索都不想放過。“你記得孃親習慣將金印放在何處?”
“衣櫃下的那左邊的抽屜,淑雅對我說,金印很重要,所以跟她出嫁的金銀首飾放在一塊兒了。”穆峰在追憶著,眉眼之處染上幾分黯然。
若是金印不翼而飛了,豈不是太過蹊蹺?!穆槿寧心中疑雲重重,沉默了半響,才鼓起勇氣,緩聲問道。“爹,你從未跟我提過,娘走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那日我其實……。其實出去了,娘娘說有好東西賞給我,要我親自去取,我就跟著去了宮裡,得了很多東西,還有寧兒的玩具,可惜寧兒那時候比念兒還小,都不知道怎麼玩呢……。”
穆峰滿是內疚的話,卻讓穆槿寧心中一涼,以毒酒賜死孃親的人是皇太后,而皇后卻刻意支開了爹,撬開了絆腳石,孃親走的時候,連爹都不在身邊,那該多淒涼絕望!可,爹自然沒錯,他當日該是滿心歡喜地進宮,要了一些精緻的玩具給自己的女兒。
“我回去的時候,府裡每個人都在哭,我進了屋子,看到淑雅睡在床上,一位嬤嬤給淑雅蒙了絲帕,就同我說淑雅死了……”
蒙了絲帕,只是因為七竅流血,死狀悽絕而已。她驀地一手緊扣裙裾,指甲深深陷入錦被之內,穆槿寧緊抿著唇,遲遲不語。
“他們都哭,我也哭,寧兒你就坐在床腳,哭的更厲害。”穆峰一想到當年的情景,就忍不住落下淚來,那一日,他的耳邊,只有哭聲。
她的背脊上傳來一陣陣的寒意,她沒想過,自己居然是生生看著孃親死去,孃親也是眼睜睜看著她,將那一杯毒酒喝下肚的!她的心宛若被千萬根銀針一道刺著,穆槿寧轉過身去,步伐虛浮走向內室,扶著屏風卻險些把木質屏風都推倒了。
她,不才是看到真兇的人嗎?!
心中宛若再度被掀起萬丈巨浪,她安安靜靜地坐在床沿,緊緊攥著錦被一角,她已經有種預感,彷彿被塵封幾年的真相,很快就要揭開了。
她的血液,彷彿都在暖爐上熬煮了許久,早已開始沸騰,雖然沒有任何火星,那溫度,足以將人的皮肉燙成一個個血肉分離的窟窿。
深夜,她獨自一人走出了別院,通往郡王府的路,她再熟悉不過。
郡王府的後門雖然貼著封條,但時間久遠,只需輕輕一推,早已脫落,她獨自走入夜色之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