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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圍,唯獨這般的親切的笑容,卻更讓她生出疑心。
他已經猜到她會將爹送去異地?
“方才已經派了兩個手下去別院,往後除了你的安危,也要有人保護你爹才更妥當。”他端詳著眼前面色稍許變了的小臉,眼底的不詳笑意更深,他說的極盡溫柔體貼,彷彿早已佈下一張情意綿綿的網,要將她的所有情緒,全部網羅其中。
她面色鉅變,血色全無。
他先發制人,先下手為強,明日送走爹的計劃,也早已淪為水中月的無法完成。
他派去的手下當真是保護爹麼?是去護人,還是去殺人?到時候還說得清楚嗎?她看過不止一回,秦王手下的人,對他惟命是從,忠心耿耿,只服從他一個人的命令,只聽他一個人的話。只要他一點頭,對方便會人頭落地。
在她沉湖險些死去的時候,他連念兒都下的去手,更別提她爹穆峰,一個還是一雙,在他眼底沒有任何差別。
“臉色這麼難看?”他似有疑惑,眯起黑眸,危險打量著她的神色,彷彿哪怕細微如微塵,他也可剖析分辨。
她寧願親眼看到他殺人的人,是自己!
爹跟念兒,都是她最在乎最重要的人,何時竟然也要成為他要挾她的籌碼!
爹和念兒,都在他的手中,哪怕往日事成之後,她無法拋棄他們獨自離開。
這才是捆綁她,無形的鎖鏈。
她已經成為籠中之鳥了。
他的手掌,輕輕覆上她纖細脖頸,指腹劃過她一邊的光潔鎖骨,俊顏上的笑容,讓天生便有一副好皮相的男人,看來更迷人,卻也更危險。
那一夜,他便是用這手,扭斷了一人的脖子——
“自個兒鑽到本王的錦被下,在盤算什麼?”他的俊顏輕輕擦過她的耳際,薄唇送出若有若無的暖氣,察覺的到她的身子愈發敏感僵硬,他的笑意愈發張狂邪惡。
以往同睡一張床上,也都是各睡各的,他方才並未深睡,她的一舉一動,他自然全部察覺。
她的示好,像極了她的性情,從不熱情過火,總是記掛女子的矜持。
他挑眉看她,他這些天自然從未跟她親近過,並非他不想,而是他可以剋制,更別提她的傷口並不曾痊癒。
他們,還有的是時間。
不過比起以往藏在骨髓裡的輕微厭惡和牴觸,今夜這個小伎倆,倒是深入他心,讓他頗為滿意,要不是她有傷在身,他如何會放她一馬?!
怪不得世人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她不需刻意勾引,卻也能讓人為之心潮澎湃,這不是紅顏禍水又是什麼?!
他扣緊她的腰際,讓她的身子宛若無骨柳枝輕輕靠在他的身前,他低沉的笑聲,一串串傳出來,她聽著,格外刺耳。“都鑽進來了,還想著出去?”
她默默沉下心來,他也不再言語,握了握她的柔荑,指腹劃上那一枚翠色戒子,落得心安,她的耳畔,漸漸傳來他平靜的呼吸聲。
這一夜,雖然貼的親密,身子多了暖熱,倒也相安無事。
清晨,王鐳便喊走了秦昊堯,聽他的語氣格外焦急,似乎是宮裡頭出了大事。
她眸光一轉,扶著床沿,半坐起身,雪兒替她披了件月色外袍,想來都說皇太后病入膏肓,許是——
“王爺……”
榮瀾姑姑朝著疾步走來的秦王低了低頭,自打昨日皇上來看過一回皇太后,如今已經昏迷一整天了,還未清醒。
“你出去候著,本王陪陪母后。”
秦昊堯推開門,目光漸漸幽深下去,朝著榮瀾姑姑丟下一句話,徑自走入其中。
身後的門,漸漸被掩上了,宮殿之外的光亮,也被隔在門外,一分都無法照入其中的晦暗不明。
皇太后緊緊抿著唇,一襲血紅色錦覆於她周身,她雙手交握在錦被上,一頭花白頭髮,披散在腦後,往日硬朗富貴的聖母皇太后,此刻也像極了一個平凡婦人。
這世上最公平的,便是人的生死。坐的位置再高,享受的榮華富貴再多,卻也逃不了一死。
他已經很有耐性了。
他緩緩俯下俊長身子,安靜地凝神望向這一個六旬出外的婦人,等待了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那婦人才微微睜開雙目。
他噙著淡淡笑意,黑眸不辨喜怒,將茶几上的清水,遞給皇太后。
“哀家這睡了多久了?”她氣若游絲,每每說一個字,都耗費不少精神。
秦昊堯斂眉看她,她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