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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蒙上一片迷茫,驀地胸口一片火辣。她咬著唇,猝然站起身,再也坐不住了。
太后倚著軟墊,仁慈眉目上,染上決絕和威嚴。“十萬分個愧疚,覺得自己無顏面對矇在鼓裡對她寬待的郡王,為了自己婚後還失了婦德,所以不想再留下來。”
實在聽不下去,彷彿呼吸都要被阻斷。她口鼻一酸,猛地呼喊出聲,不顧自己的儀態:“不可能!我娘不是那樣的人!”
“別人的話你可以不信,身為女兒,想要維護自己的生母,也可以理解。但哀家的話,你也不信麼?”太后睇著她,淡淡說出這一席話,眼底的冷然,卻讓人無法質疑。
話鋒一轉,太后轉動著手掌之內那兩顆東海明珠,面色不變。“當年皇帝為那淑雅心動,那淑雅自然也為皇帝傾心。”
“若是如此,為何秀女出身的孃親,不曾被選上?哪怕名分卑微,也絕不會——”也不會,委身與爹爹。眼底一片濡溼,穆瑾寧紅著雙眼質問。
“好,哀家就全部告訴你聽。當年選秀的時候,正趕上皇后有孕,皇帝與禮官商量名單的那一日,皇后小產了。”太后談及往事,面容上也難掩幾分悲痛。她微微頓了頓,蒼老聲音愈發沉重低啞:“是個龍子。”
“皇帝喪子之痛太過悲切,當下就抹了所有名單,那年不曾選任何女子入宮,只為了寬慰皇后。”
那淑雅也在其中。
聞到此處,穆槿寧早已沒有任何表情,她身處在何地,幾乎也快要忘記。只是她麻木怔怔,眼底的酸澀像是火海掠過草原之後滯留下來的荒涼。
“在皇后身邊伺候了一年有餘,皇后對她信任有加,雖然那家也是官宦大戶,但畢竟幾十年來早已沒落。為她找了戶人家,便是穆家郡王。嫁去三年,她便為郡王生下一名女兒。只是沒想過在陰差陽錯的時機,再度在宮中與聖上相遇,舊情難忘,才會一時無法把牢自己的心,忘了自己當下的身份——”
她扯不出一句話,去形容這些荒唐。太后的話像是魔障,直到她渾渾噩噩回到王府的第二日,還無法從耳邊徹底抹去。
她從未如此彷徨過。
心亂如麻。
失魂落魄,
這整整三天,她做不了任何事。今日起風了,雪兒給坐在庭院的穆槿寧披上外袍。
雪兒剛走,穆槿寧又再度拾起手邊的繡圖,繡花的銀針刺到手指數次,她也察覺不到疼痛。
下一刻,她放下繡圖,卻又不知該用何事打發時間,她定定望著某一處,如今已經是夏日,草長鶯飛。
突然想要去看看孃親,為她的墳墓上,拔去瘋長野草。
她的痛苦,是她也無法說服自己,爹爹會是孃親愛著的男人。
因為無法保住自己的心,才選擇拋棄一切?嫁給不愛的男人,皇室上位者又無法容忍那淑雅的動搖,無法容忍那淑雅的……“醜”。
他許久不曾去雪芙園,只是忙完手邊的事,他的腳步,還是不自覺來到了這裡。
他站在院門之外旁觀,她像是一具行屍走肉,眼底沒有光彩,臉上沒有表情,身體裡——沒有靈魂。
哪怕他走到她的身後,她都不曾察覺,她剛剛放下繡了一半的繡圖,他瞥了一眼,針腳都亂了。
她的指尖細微的坑洞和血點,讓他的眉頭,愈發糾結。她就用這麼差的精神,居然還在刺繡,將自己的手刺到千瘡百孔?!
她很不對勁。
他的俊顏緊繃,驟然從她的身手環住她的肩膀,握住她的雙手。他的眼神突地沉下去,她的雙手發冷,哪怕他握的越來越緊,手還是在顫抖。
她緩緩回過神來,轉過身去,他的身影映入眼簾,卻無法激起她的情緒。
她已經分辨不清,什麼是假,什麼是真了。
那樣的女人,怎麼會是她的孃親?怎麼……。能是她的孃親!她和爹,是被那樣的女人,狠心拋下了嗎?
她的世界,在頃刻間崩潰。
她定定看著他,不行禮,不開口。
秦昊堯第一回看到她的眼底,明明有他的影子,卻更像是她看不到他的茫然。他察覺不到她雙手的溫度,更察覺不到她眼神的溫度。
“你也知道麼?”很早之前,他也知道了嗎?所以他才那麼鄙夷,那麼輕視,那麼不以為然?
她仰起臉,幽幽地問了這一句,胸口的疼痛,彷彿要讓她昏死過去。
穆槿寧的絕望,像是一種毒藥,也侵入他的體內去。
皺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