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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蒙上塵土,或是摔成碎片。
“郡主過生辰那日,也不見王妃送來賀禮呀。”雪兒嘟著嘴,給穆槿寧輕輕搖著宮扇,說的不清不願。
半月前,郡主的生辰,卻是一人過的,別說王妃不記得,就連王爺也不曾來探望。晚膳清淡,郡主只是叫雪兒煮了一碗壽麵而已,就連雪兒都看不下去。
“無人記得也好,免得麻煩。”
她笑意一斂,淡淡說了句,翻過一頁,似乎並不在意。
眾人在乎的,不過是她如今懷有秦王的骨肉,與她有關的一切,向來都是被忽略的。
“天這麼快就黑了……”
看完這一本詩文,她不經意抬起頭來,望向窗外的天色,像是潑墨畫一般的濃黑,婢女開始點了燭火,整個屋子都亮堂起來。
雪兒將賀禮送去了錦梨園又回來了,端來了晚膳,隻字不提錦梨園所見所聞,但穆槿寧清楚,秦昊堯自然已經在了。
“今日太過悶熱,給我燒些熱水來。”
她丟下這一句話,合上手中的書,站起身來,默默不語,雪兒放下內室的珠簾,替她褪下外衫常服。
白玉般的肌膚,緩緩沉入氤氳水汽之內,雪兒在她身後將細長金釵除下,黑髮順滑披散下來。
穆槿寧察覺到雪兒的異樣,一手捧起清水,滋潤手肘肌膚,垂下眼眸,平和問道。“怎麼把嘴閉的這麼緊,什麼話都不說,這可不像你。”
“郡主——”雪兒被洞察心事,面露不安。
“心裡頭藏了很多話不能說?今夜王妃特意換上的新衣裳有多華麗,酒席有多豐盛,還是……”穆槿寧輕笑出聲,雪兒的心思太簡單,刻意隱瞞,反倒不太自然。
雪兒紅了臉,萬分自責:“雪兒讓郡主不開心了。”
“不必太過在意,畢竟這日子還長著呢。”
穆槿寧的眼底清亮,不留半分晦暗,將溫熱的手掌貼在自己脖頸之上,察覺著血脈的躍動,言語冷淡。
內心築起的城牆,愈發堅強。
否則,這一切絕不會因為寬容,而輕易解脫。
從浴桶之內踏出,張開雙臂,雪兒將她的黑髮擦乾撩起,兩位婢女替她穿上一件白色寬大里衣,黑髮偶爾滴下清澈水珠,白淨面容上毫無脂粉裝點,依舊清美,楚楚可人。
雪兒為她細心地抹上發上香泥,新買的香露,拂過她的手腕指尖。
“雪兒覺得郡主的手好美,好乾淨——”她說的是實話,她從未看過比崇寧郡主更纖長好看的柔荑。
彷彿這雙手,生來便是寫字畫畫彈琴,養尊處優的,做一切高雅之事。
“乾淨麼?”她淡淡笑著,透過指縫,燭光將她的眼底染上暖意,唯獨面目之上,卻蒙著一層很難察覺的情緒。
她這雙手,幹過最苦最累最髒的粗活重活,更曾經沉溺在血泊之中……
突地閉上眼眸,她拒絕陷入回憶,眉目染上生冷顏色。
手心指節的繭,可以因為舒適愜意的生活而默默消磨,而心底的結,卻隨著時光消逝,越來越紛雜,越來越難以解開遺忘。
“你先去睡吧,我自己看會書。”避開這個話題,收回了雙手,穆槿寧的眼底,不知不覺已經覆上涼薄。
“是,郡主。”
雪兒領著兩個婢女,一道退了出去,合上了雙門。
如果一直忍讓,她會被踩著永世無法翻身抬頭。
直到庭院之內再無動靜,耳畔只傳來夏日蟲鳴,她才緩緩放下看了一半的書卷,走入屏風之內,將雙手浸入清水,細緻擦洗,許久之後,才取來白絹反覆擦拭。
白日皇上的話,依舊迴響在耳畔,不用費力回想,卻早已入駐她心。
那個男人曾經緊緊捉住她的雙手,用那麼堅決的目光,看著她,要她當他的女人,要她當孃的替身。
真是……無可救藥。
一抹詭譎笑意,摻雜複雜的冷意,綻放在粉唇旁,她的眼底褪去往日清澈明朗,愈發深沉幽然。
如今,才是真乾淨了。
她滿意地放下手中白絹,下一瞬,面目蒼涼,內心百轉千回。
眸光落在那半開的書頁之上,唯獨上面清秀字型,映不入她的眼底。
外堂的門,被悄聲推開。
已近深夜,黑靴踩上光滑地面,一步步走入內室。她就坐在不遠處的碎玉圓桌旁,珠簾隔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昏黃燈光為她的身影,蒙上迷離的光,顆顆圓潤串珠,閃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