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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嗓音迴響在偌大殿堂之內,聽來更是嚴厲肅殺。“誰有能力的話,也可將江源大堤接過手去!忽大人,建好了,全都算你的功勞,如何?!”
“秦王是在說笑吧,微臣這把老骨頭,要死在江灘嗎?”忽汮板著臉,已然笑不出來,秦王的囂張跋扈,氣焰越來越高了。
“本王是認真的。”秦昊堯的薄唇,揚起溫和笑意,卻看的更讓人毛骨悚然,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抬高俊顏,他直直望向隔岸觀火的皇帝,沉聲道:“既然忽大人不滿本王的行事作風,不如親自去做,皇兄,您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忽汮一干人等,無疑是騎虎難下。
負手而立,秦昊堯面目生冷,周身散發陰冷之極的鋒芒,他在等,等皇帝的決策。
“皇弟也是為了天下百姓,緊急關頭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手段,這回朕不會追究。”皇上的笑意,泯滅在眼角,說的格外平靜。“當然,建好江源堤壩,功勞也是你的。”
表面上聽來,是偏袒秦王,彷彿因為親手足的關係,哪怕秦王調了京兵,也值得諒解。
“趁著秋高氣爽的好日子,將江源這塊心病拿下,別說調遣精兵,許皇弟虎符又如何——”皇上沉默半響,才不疾不徐開口。
秦昊堯聞到此處,心口一震,斂去眼底紛雜情緒。
他已經被推到風口浪尖處。
“秦王,聖上邀您一道用早膳。”
皇上身邊的宮人,等到下朝的空擋,見秦昊堯正要離開,忙著喊住他。
衣袖一揮,他隨著宮人前往偏殿,桌上擺放幾十樣精緻點心,皇上洗淨雙手,坐下。淡淡瞥了秦昊堯一眼,他舀了一口素粥,言語之內太過平靜。“那日佑爵太子連晚宴都沒用,便不辭而別。你在技藝場上太過火,他掃興而歸,到了北國,難免要對我朝生出點事端。”
“語陽是我的親妹妹,我若不幫她,便無人幫她。”秦昊堯正襟危坐,並無推脫之意,向來敢作敢當。
皇上停下手來,儒雅清瘦面容上覆著陰霾,擰著眉頭看他:“後宮二十八位公主,都是朕的姐妹,為了一位公主,你想看到血流成河?本以為這幾年你性情收斂許多,終究還是不識大局。”
“若北國有開戰的意思,哪怕沒有語陽的事,也遲早會動手。”秦昊堯黑眸一凜,這世上,向來便是弱肉強食。
這件事,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佑爵是衝著他來的,才會暗中調查,將矛盾對上他唯一的妹妹語陽公主,稍加時日,婚事不成這把柄就可以名正言順成為戰火的起源。
皇帝冷眼看著他,在朝廷上,忽汮那些人,根本不是秦昊堯的對手。秦昊堯的確成為他的得力幫手,但如今,勢力卻在逐漸擴張——如今平靜的湖面之下,早已暗潮洶湧,他日若破竹而出,自當無法逆轉。
神色自若夾了塊糕點,皇帝頭也不抬地說了句:“還有一件事,朕也覺得異常棘手。”
秦昊堯端起手邊熱湯,喝了口,他心中自然有自己的算計,不過不曾流於表面。
“南駱的陸子彰,應該是察覺到李煊在為朕暗中蒐集他的罪名,把同行的人都活捉了。”皇帝說完這一句,放下手中銀箸,似乎斟酌著。
秦昊堯回應地平靜,態度分明決然。“公然對抗朝廷,已經不需別的罪名,就能將他辦了。”在他臉上,並沒有任何意料之外的神情,彷彿李煊中了圈套,他早已得知。
“朕思前想後,拖下去不是長久之計。朕的意思,是派你前往南駱,把這塊心口腐肉,徹底挖乾淨。”皇上將碗中羹湯喝完,說的格外輕鬆:“江源堤壩,約莫還有十日就可竣工,朕先提前跟你說,你也好早作準備。”
“朝廷的人沒到南駱,他絕不敢輕易動手。”說完這一句,薄唇牽扯一道莫名笑意,秦昊堯姿態高雅,享用早膳。十日時間,足以讓他做好完全準備。
“只是他用李煊當誘餌,至今無人知曉陸子彰將李煊關押在何處,是生是死,也是未知數。”皇上的眼底沒有任何波動,冷言冷語:“能救回他,自然最好,若已經遭遇不測,用最好的棺木運回京城。”
秦昊堯聞到此處,面容上毫無笑意,彷彿已然陷入沉思。
“李煊是朕器重之人,原本計劃周密,辦的妥當,本不可能這麼快就曝露行跡……。”一名宮人送來溫熱白巾,皇帝擦拭乾淨雙手,眉眼漠然,便站起身來:“南駱的事,朕總覺得有內情。”
峰迴路轉,終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