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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很小心,密集繁瑣的花紋多得不可思議,好像隨時會彼此擠住碎裂,卻十分神奇地擦過彼此,而後終於合二為一。冷月下,修補完整的紋路清晰細膩,好像從來沒有分割過。
傾瞳屏住了呼吸,寇天卻鼻息急促,雙目漸漸炯炯如星辰閃亮。
眼前的那塊墨玉上高低起伏著山脈細流,看得出一條曲折的小徑,在景物間盤旋蜿蜒。再翻過背面,卻是兩隻糾纏的鳳凰,拱著一朵碩大的芙蓉,花萼上刻著“渡鷹左峰頂”。
傾瞳察言觀色,蹙眉細思。
從第一次見,似乎寇天就十分著意他的墜子。而後的蒼洛山奪寶大會上,他又曾親臨查探,還隨手扔掉了那一隻假冒的玉墜……而方才,他就像終於找到稀世珍寶,壓抑不住的激盪興奮。
這反面刻著渡鷹,應該是指堰丘與紹淵接壤的渡鷹山吧。正面的圖案只有小小一段,更似具體的路徑圖,這墨玉墜子似極了一個……
心念一閃,她陡然吃驚地大睜了明眸,問:“這是……大芙國的寶藏圖?”
寇天握住了手中相連的玉佩,轉向她時渾身寒芒盡斂,自那冷酷的瞳心深處,卻綻出一絲絲歡喜,好像陽光下的泡沫幻出七彩。他爽朗大笑,“居然是你,居然是你……哈,居然是你。看來一切早已註定,哈哈哈,很好很好。”
好什麼好?和你沾上邊的,十有八九都是倒黴事。
傾瞳暗啐了一句,情不自禁地再去打量那個沒有半絲縫隙的墜子,餘光瞥見追冰奮不顧身攜撲而來,趕緊先嚷了一句,“追冰,停下。”
追冰忙剎住了身體,上撲的身形有點滑稽地順著馬背跌到地上,心情一惱,就張嘴扯了一下馬尾。那馬兒哪受得了這種驚嚇,高嘶一聲,陡懸了前蹄豎起半邊身體。
馬上的兩人剎那間坐立不穩,寇天索性攬起傾瞳的纖腰落到一旁,關心道:“你怎麼樣?”
她不大領情地拂開他,“死不了。”
“剛才的交換,你還欠我一個答案。”
傾瞳不禁洩氣——寇天肯將如此重大的秘密告訴自己,這一次絕對不可能像前幾番那麼好打發。這個男人有著十分的野心,對大芙國的寶藏也不是普通的執著。她若咬死不講,這個傢伙恐怕真會將她綁走迫她就範,畢竟他的另一個身份,是個無惡不作殺人如麻的土匪頭兒。
傾瞳躊躇片刻,才向他揚了手,“你先還給我,我再告訴你。”
寇天料她飛不出自己的掌握,也有恃無恐,“好。”他將兩塊吊墜悉心分開,遞還給她,“現在,可以說了吧。”
傾瞳握住自己那枚溫潤的墨玉墜,微溫的氣息好像叫人觸控到那蕪雜糾纏的過往,她吸了口氣,“這是我生母的遺物。”
“你的生母?”寇天的濃眉擰了擰,“她叫什麼?現在人在哪裡?”
傾瞳卻翹翹嘴角,拉著自己的馬悠悠就走,“剛才你說一個問題換一個,現在我也還了你一個秘密。扯平了。”
“喂。”寇天跟在後頭又好氣又好笑,“你也太敷衍了吧。我給你看的,可是該給死人看到的秘密。”
前面的婀娜女子輕盈地回首,示威地抬起尖尖的下頜,“怎麼,你預備殺了我滅口麼?”
“你這個女人!”寇天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偏偏如此麗色清媚,好似無限的蠱惑溫柔散佈在周圍的空氣裡,讓他心中酸甜柔軟,無法真與她計較什麼。
於是,他拉馬趕上,含笑的語氣帶著三分要挾,“你可以滿不在乎,不過,第一,給你這塊玉的人,有著和我很深的淵源,代表一段非凡的來歷,第二,沒弄清楚你和這玉之間的關係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為我安排休息地方吧,還是,你的寢宮有空的客房?”
傾瞳嘴角一抽,不覺頭皮發麻。
一塊和母親留給自己的遺物相匹配的玉墜,雙玉合璧拼出蹊蹺的藏寶圖,不用他講,她也知道這一切決不簡單。她並非全不好奇,不過惹上了這個狂妄的男人,後果必然無窮無盡,她最好是快刀斬亂麻,遂收了所有戲謔之色,正色望定他的眼,“我的生母早已辭世。是不是我說了母親的名諱,你就會走?”
“那要看你的回答我是否滿意了。”
傾瞳咬咬牙,“她姓樓,名清音。”
平日裡她很少自我折磨思量自己的身世,這次脫口而出,才忽然發覺生母的姓氏的確極其少見。
當年大芙國的統治者,應該姓“婁”。
果然,寇天似乎輕輕屏息了,僅吐出一字,“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