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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厲的長嚎,“啊不……”
破碎的幾塊就骨碌碌滾到地上,引得下頭的眾人一擁而上。倒是那個鬼和尚喪氣地“嗨”了一聲,扭頭往山下就走,“娘個不值當,大爺我今天居然被當猴耍了,晦氣!”
旁邊的人這才漸漸悟過來,既然寶盒被開啟了沒被帶走,那隻能證明一點,寶物可能是假的!傳說這墜子現世也十分蹊蹺,而這次設局奪寶的人如此周詳,得手了卻不屑帶走,還隨手捏碎了,顯然有點譏諷人的意思。而這一年多來,一干江湖人士你死我活地,恐怕是為了個贗品白折騰丟人了一場。
這裡來的絕大多數都算通透的老江湖了,除卻一些仍存疑心的還在研究那幾塊木頭碎片,其他人也無心再待,紛紛作辭。徐長山最為尷尬,只能團團給大家拱手,“今日事已如此,實非長山所預料。若有心留下的,請與徐某一起追查真相,也好給各位一個交代。慢走!慢走!”
他兀自殷情送客,下頭倒沒幾個應聲的,直到對上一個人的視線。那人靜靜然微一頷首,頎長秀逸的白衫飄飄灑灑,轉身從容去了。徐長山勉力維持著表情垂下腦袋,幾乎按捺不住心頭湧上的狂喜。
居然當真尋到線索了?這個局,沒有白設啊……
可是剛才的那幾個人呢?他們不可能從山上突圍而去,難不成真的長了翅膀,飛下雲澗去了?抑或是,墜下去了?
其實紅衣與紫裳兩個女子,是得手後合力撐開一塊厚棉鼓風飄落而下。杜傾瞳麼,倒正是墜下去的——方才“炫日冥”才自炸開,她就曉得厲害緊屏氣息,陡然風動間,從崖那頭掠來一個勁勢如鷹的影。
鐵臂在瞬間直接將她與鋼鏈一同鎖緊,五指順勢狠厲地扣住了她纖細的脖。那人單手挑起寶盒,鐵鎖好似玩物般應聲而落,他卻只捏起那盒中寶物瞅了一眼,便連盒子帶寶物隨手扔了。
戴著面具的臉孔緊著湊近來,兩人視線不可避免地一撞。
傾瞳模糊感覺要糟。
“哈。”他居然咧了嘴,一溜兒整齊白牙,獸齒一般鋒利。而後毫不猶豫地扣住了傾瞳的纖腰,一個飛蕩,鋼鏈應聲而斷……
茫茫的雲霧攜著風聲,自眼前直衝而上,欲出口的驚呼卻被那人的手掌捂住,耳畔的命令不容人質疑,“要命就抱牢我!”
待察覺到身邊女子遲疑地回抱,他才鬆開手,自如地抖開了一塊巨大如傘的棉匹,又不知從身上掏出什麼,勁力飛彈破空。兩人的墜勢立時一鉤一挫。可惜繩索吃不住兩人下墜的力道,“哧”地斷了。
他不慌不忙又連射出幾道鉤住石壁的滑索,幾挫幾墜,最終總算如願地停上旁邊的山脊。拉直的繩索在山脊上劃開一道斜線,繩索的主人已經如一隻蒼然白鶴,輕鬆蕩上了半山腰一棵茂密橫生的松樹。
傾瞳已為那人深湛的功力驚心動魄。才欲避開,那個瘋子輕而易舉地欺身逼近,狹小的空間中輕易兩招拆了她的抵擋,劈手扯下了她的眼罩。
“果然是你!”他不顧後頭妙顏生嗔,放肆地笑了,“你叫什麼,這次能說了吧!”
這個眼神,這種語氣……傾瞳登時瞪圓了眼,“怎麼是你?”
“答錯了。”那個人順手沒收了她可能要人命的荷包,沉吟間又抽出了她唯一的髮簪。一頭如瀑的烏絲便自無助地傾垂下來,幾分楚楚地在翠針間蜿蜒。
“死蠻子!”
“又錯了!”那人居然出掌就自她腦後掃來,森森勁氣如刀。傾瞳大驚之下被迫前傾,就被他摟了個正著。那人才好整以暇地靠在她耳畔,吐氣徐徐的曖昧親熱,“還不說?”
傾瞳曉得那隻貼於後心重穴的掌只需稍吐勁力,自己就小命不保。只好咬了牙惡狠狠地答:“童若,我叫童若。”
“噢,姓呢?”
“……李。”
“李——童——若?”他慢慢重複了一遍,低笑彷彿夜汐潮漲,“那麼,還記得我麼?”
羅剎鬼面褪去,烈陽一霎炫目。
這個傢伙,好一副睥睨眾生的出色樣貌——紅髮懶系,慄肌淺澤。高鼻傲唇,頜堅如刃,加上那對奕奕瞳人。細瞧似凝著極深的靛藍,由墨色盡處綻開迫人的沸熱,又似乎隨時會點水為冰,嗜血無情。渾然天成的囂張霸氣,流沛自信,倒叫人不由驚歎。
傾瞳方才已經認出了來人,不過暗自腹誹。有什麼了不起,再耀眼,也是個蠻子!
“你倒還是很愛瞧我麼!”那人滿意地垂首,手指溫溫滑過,在她傅粉的頰上拉出一道潔白晶瑩。遲了遲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