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顧全大局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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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幽微,紅日初掛,長街之上便聚滿了無數人,尤以僧人居多,自四面八方湧入城中最大的辯經臺。 聽聞,西域的國師之位落在了一個初出茅廬的比丘身上,那年輕的樣貌,實在是讓人難以信服。 更聽聞,那比丘竟然不是昔日國師的信徒,他竟然敢公然宣揚其他新法,讓整個西域改變信仰。 此事一出,整個西域的沙門都為之一顫,比丘憤怒不已,紛紛離開寺廟,來到玄音寺與之爭論。 那迦法師來者不拒,君主親自為他開壇,廣邀天下僧侶與之辯經。 開壇三日,那迦法師將高坐經臺三日,人人都可以上臺與他一辯。 三日一過,若無人將他拉下高臺,那麼,整個西域信眾便甘願跪服於他腳下,心甘情願地尊他一句國師。 此時,高臺之下坐滿了人,有前來辯經的僧眾,有佛法的忠實信徒,更有圍觀的百姓。 葉昭榆坐在紅紗飄揚的步輦中,看著摩那婁詰身著暗紅錦衣,肩負玄色大氅,周身氣勢沉練,親自將那迦送上經臺。 自此,他的最後一子便正式進入盤中,靜等三日後,這以整個西疆為盤的棋局便可以收盤了。 她碰了碰站在一旁的烏藉,悠悠開口,“你覺得那迦法師會贏嗎?” 烏藉蹙了蹙眉,額頭上的狼牙額飾微微晃動,看著臺下的上百僧眾,嘆了一口氣,“我覺得有點懸,今日齊聚一堂的都是西域有名的高僧,那迦法師還太年輕了,可能對佛法的領悟沒有那麼透徹。” 葉昭榆頓時搖了搖頭,拿起一顆紅提扔進嘴裡,悠然道:“悟道與年齡無關,人生境遇才是真正的修心修行,所謂,心死則道生,那迦法師經歷過一次心死,佛心碎裂後又重組,新道即生,他比任何人都先走出囹圄,他走的也更久更遠。” 摩那婁詰彎腰走進來,拿過她手中的提子扔進嘴裡,往軟榻上一靠,抬眸掃她一眼,“郡主倒是對那迦法師很有信心。” 葉昭榆眯著眼睛笑了笑,又拿過一顆紅提扔進嘴裡,紈絝十足,“我是對你們有信心。” 昔日佛陀座下的兩大驕子,一人下了暗淵,百戰封神,做了那人間帝王,一人上了高塔,淬鍊禪心,成了那活佛聖賢。 他們若是鐵了心要變法,這高臺能耐他何,這王庭能耐他何,這雪域又能耐他何? 摩那婁詰輕笑一聲,眉間鋒芒畢露,殷紅的薄唇輕啟,“郡主既然這般說了,本君怎敢負了郡主的信任,三日之後整個西域必將是大乘當道,此後,郡主可以去任何一間佛塔參拜,想燃多少盞供燈都可以。” 葉昭榆微微一愣,青絲翩然,她抬眸看了一眼湛藍的高空,杏眼有一瞬的空茫。 她隨後收回目光,對著他淺淺一笑,“叨擾良久,我也該回家了。” 站在一旁的烏藉一下看向她,有些發愣,她要走了? 摩那婁詰心臟猛然一縮,一股陌生的情緒突然湧上心頭,隨後蔓延至四肢百骸,有一瞬間的茫然與不知所措。 他蹙了蹙眉,沉聲開口,“西域剛定,還未帶郡主暢遊我大漠疆域,怎走的如此匆忙?” 葉昭榆美目流轉,把玩著胸前長髮,音色平靜,“本來就是想陪君主走過此次動亂,如今局勢已定,西域無憂無患,你也無疾無難,便可安心離去了。 此時已是冬月,離歲除還有兩月,從王庭出發到盛京,就算快馬加鞭也要一月多的路程,我想趕在歲初之前回家,陪家人過新年。” 摩那婁詰長睫微斂,琉璃色的眼眸幽深,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寒風,只覺今日的風沒有往日的大,吹不散他微亂的心緒。 他靜靜聽了半刻風聲,讓嚴寒將心緒封鎖,半晌後眸色繾綣,鬱色舒張,“郡主想何時啟程?” 葉昭榆歪頭想了想,“三日之後吧,等那迦法師凱旋,恭賀一番就走。” 摩那婁詰抬手將她歪了的髮簪扶正,淡聲道:“好。” 烏藉看著自家君主一臉平靜,頓時在心裡哭成了淚人。 他的全部身家可都押在了君主會留下郡主身上! 他留在郡主身邊最久,看著她們一路走來,君主對郡主的態度越來越好,到時候郡主提離開,君主肯定不會將人放走。 這才私下和其他獄主打賭,信心滿滿的賭上了全部家當,結果卻給他來這一下,他的心都在滴血。 嗚嗚嗚,他的錢啊! 不過,烏藉悄悄打量著自家面容平靜的主子,對於郡主要走了,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這時,阿坦勒走來,對著摩那婁詰一禮,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葉昭榆,頓了一下,沉聲道:“屬下有事稟告。” “說。” 摩那婁詰閉上眼睛,揉了揉微微跳動的太陽穴,壓著心間躁鬱開口。 阿坦勒躊躇了片刻,繼續道:“事關前任國師。” 摩那婁詰猛然睜開眼睛看著他,眸色森寒,“他如何了?” “國師於昨夜戌時寂滅了。” 葉昭榆一愣,烏吐剋死了,怎麼這麼突然?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