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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雙手不知該放在哪,也不知該以什麼樣的姿勢站立,甚至忘了呼吸。眼前的景象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身後是一堵寬闊無比的冰凍牆壁,而那些粘在冰牆上的是什麼?是血還是肉?它們混在一起粘附在牆上,像是一副褐紅色的油畫。它們面積極大,毫無規則地糊抹在冰牆上,其中有幾根類似骨骼的白色棒子,也是胡亂地插在牆上。白色棒子與冰牆的連線處有幾道向下流動的水漬,那些褐紅色的水流又好像因為極低的氣溫而瞬間凍結,所以就這樣一串串地掛在白色棒子上。
冰牆的最下方,是一條條腸形的褐紅色事物,它們和許許多多零碎的黏糊狀碎肉混在一起,還伴隨著許多結了冰的不明肉團,讓人看不清究竟是什麼。
陳簫深吸一口氣,努力剋制胃部作嘔的感覺慢慢上前。距離那些“油畫”越來越近時他發現,與其說它們是“畫”上去的,還不如說……它們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拍”到冰牆上的。
那又會是什麼力量,強大到可以把這麼大面積的一塊肉,給拍到牆壁上,甚至陷進去這麼多?
陳簫捂住嘴,朝前挪步的同時也不斷分析著。他在猜想這幅褐紅色油畫的來歷,也在推測這灘肉泥的作用。但無論怎麼看,這幅畫都不像是藝術家所為。於是他伸出右手,慢慢伸到“油畫”上,試圖觸控一下它的材質。
就在他手指觸到冰牆時,腦中突然響起許多對話聲來。這些對話有些是陳簫記憶中的,有些則是他從未聽到過的。好像是“油畫”急於想告訴他什麼,一大堆紛亂的對話都一股腦塞進他的腦中。“轟”的一聲,這些對話都深深烙在陳簫腦中,再也揮散不去——
“過去是無法改變的!無論怎麼做都不行!”
“大家冷靜!儘量把身體靠在一起,保護好頭部!”
“這裡就好像室外一樣明亮,難道你們不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嗎?”
“陳簫!陳簫就在附近!我感覺到了,我感覺到了!”
“陳簫,我們被困在一個冰天雪地的巖道里了,這裡又冷風又大,大家都快支援不住了,我的能量也快耗盡。”
“加油兄弟!我們等你,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不要說喪氣話!!相信那小子,他以前可是特警,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也想再見見陳簫……可是……按照未來吳顏的記憶,我們都會死在這的。”
“可揚……”
“蟒……”
“爸爸媽媽!救救我!!!”
“兒子,兒子……為什麼我要帶你回厄爾方堅,為什麼……”
“芊芷鶴!我艾倫西亞要把你……千……刀……萬……剮!”
“魔女傑西卡,你可知罪!”
“康維,我贖罪來了……”
“簫……”
……
……
忽然沒有聲音了,四周靜的一如死寂。
陳簫閉著眼睛又聽了很久,直到確定沒有任何聲音,他才顫抖著收回自己摸著冰牆的右手。可他依舊閉著眼,不敢再去看冰牆上的那些肉泥。
但他還是慢慢睜開眼了,他知道他必須面對這慘絕人寰的一切。當他重新睜開雙眼,那血紅中透著兇狠的眼神已經不再像是陳簫,也不再像是人類,而更像是一個真正正正的惡魔。
眼前那些肉泥仍安靜地粘在冰牆上。現在,陳簫知道它們是什麼了。現在,陳簫已沒有任何知覺,他感覺自己已不復存在,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這堵血肉之牆。
當他再次感受到世界,雙拳已握的骨骼吱吱作響,握的掌心滲出濃郁的鮮血,陳簫都沒有任何痛覺。他不知所措,他亂極了,他恨的將自己的牙齦咬出鮮血,也無法找到宣洩口,無法找到原諒自己的方法。他只能將右手往後一抽,再用盡此生最大的力氣,朝冰牆上重重砸去。
“邦!”的一聲,右拳結結實實地砸在冰牆上,在那副“血牆”上留下一個深深的拳印。砸出第二拳時,整個冰牆彷彿都撼動了。陳簫不知這拳擊打的有多猛烈,等他終於有痛覺時,右拳的骨腕已經碎裂,鮮血從指縫間流淌下來,滴在了一根插在冰牆上的白骨上。
但這些不夠,陳簫還是無法找到原諒自己的方法。
他怎麼可能原諒自己?看著肉牆,他能想象那些人臨死前的慘狀,能感應到他們在臨死前,從心底深處傳來的那份深入骨髓的不甘、委屈、恐慌與恨意。這股情緒如此強烈,甚至在他們死後都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