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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她不是敵人。”夏傾鸞道。
就算是想做敵人,如今的紫袖也無力對付他們之中任何一個。
終於到了面前,紫袖伏在馬背上喘息許久方才能開口說話:“紅弦, 跟我回去,別再執拗了!”
細眸黯然。夏傾鸞早已猜到她是來從中說和的。
忘記多少次,每當與韋墨焰發生爭執矛盾時都是紫袖費力調和,若是不說,誰能想到這個雍容大度的女子才是他該明媒正娶的妻子?曾經為紫袖她不斷拒絕,而今好不容易與他割恩斷義,為什麼還要追來妄圖復圓兩個已經沒有任何情絲的人?
清淡白衣輕輕扶住病弱無力的堇色身影,低垂眉眼間語氣反而比從前更加親近:“多謝紫袖堂主好意,但這件事已經不可挽回,風寒天冷,請回吧。”
“你們兩個……”又是一陣粗重喘息,從閣中跑出一路策馬狂奔,連站著都近乎要命的身體怎能吃得消?然而紫袖明白,這次的事情如果不盡快解決,他和她就真的要兩相忘情,對立於彼岸了。用內力強行壓制逆行的血氣,枯瘦的手緊緊抓住夏傾鸞肩頭不肯放鬆,總是帶著柔和的眼神讓觥也不忍出手傷害:“你怎麼就不明白,是有人誠心要你們分開,他只是想保護你而非不信任。聽我一句,別再如此對他,他心裡的傷比你更深!”
淡漠無情,冷硬如鐵,前刻信誓旦旦轉眼揮劍相向的他也會傷心?
夏傾鸞沉默,紫袖還當她是有所鬆動,卻不想無聲所代表的,是她不可更改的絕望。
“紫袖姑娘,韋閣主所謂的在乎,就是用不斷追殺來表現?”万俟皓月突然開口。好不容易才盼得她離開破月閣,若她再同上次一般轉身離去又回到韋墨焰身邊,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否淡然處之,在一切還沒有改變前,他必須做些什麼了。
事實總要勝過言語,儘管眼見的未必是真。紫袖無法反駁万俟皓月的問題。十二分會殺令,這件事確是韋墨焰做得過分,但要如何才能讓紅弦明白他的心意,接受他近乎專橫霸道的脾性呢?
分明都是戀戀不捨,偏偏糾纏住一點矛盾不放。
“紅弦——”
“紫袖堂主。”夏傾鸞搖搖頭打斷,舉起手,將散開的赤情交到紫袖手中,“請代為轉告閣主,欠破月閣與他的我必會奉還,等蕭白平安無事後我定親自回閣請罪任憑處罰,不需要如此急切要這條命。”
“你還要回去?”万俟皓月一顫,咳聲接連起伏。
為什麼這世間好人都要受苦痛折磨?夏傾鸞苦笑,紫袖也好,万俟皓月也好,蒼天不仁,總是對這些溫柔善良的人施以災難。
“再這樣拖下去我怕來不及趕回程府,只要韋墨焰肯收回殺令不在阻攔,這條命,依然歸他所屬。”
“這又是何苦……”雖是得到了回去的承諾,紫袖卻明白,紅弦的心結依舊沒有解開,即便回去也少不了經歷一番風波曲折。但,總好過形同陌路甚至相愛相殺。
畢竟是帶病之身,紫袖深知自己不能熬太久,得到回答後便縱馬離去,留下前途未知的三人陷入寂靜。
天干卻無雪,風沙如刀割劍刺,捲起荒蕪湮沒人心,曠遠華年亙古不變,一直延續著生生不息的路線,全不顧人間多少離合愛恨、嗔痴貪妄。
生,老,病,死,人生四苦已為常。
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盛,又四苦何夕能度?
原以為可以漠視悲歡離合七情六慾,竟不想早在遙遠時光前就已經深陷情天,凡語中那些超塵脫俗之類的贊溢再與他無關,任是才驚世,顏無雙,他的心,終是被她的無形之弦緊緊束縛。
聲音仍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平靜,只是,有什麼東西已悄然蛻變,變得不像從前的万俟皓月。
“鸞兒,蕭白絕對不會有事,你可以不用回去的。”與觥相比,高且瘦削的身體顯得極為單薄,可站在夏傾鸞面前足以為她遮蔽風沙寒凜。
倔強的面容微抬,澄淨瞳中刻著万俟皓月永遠也不懂的堅持:“我與他,總要有個了斷。”
“那我呢?”
他守韶華十餘年遺世獨立,卻割不斷對她的思念,那樣並肩走過風雨路三千的兩人如何能隻言片語便曲終人散?這一走,怕是又不會再回來了。
他不想今夕隔世,永遠望她離去背影。
冰冷的指尖,粗糙的傷口,万俟皓月終於能鼓足勇氣握住那雙傷痕累累的手,直視的目光與往日有別。
第五章 何苦不為良知己
俗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