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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一樣湧上來把他淹沒,到時候,他拼命抑制的眼淚會不受控制的絕堤而出。
“再來!再來!”張俊衝著安柯喊著,可安柯已經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其他的隊員用驚恐和疑惑的眼光看著一臉殺氣的張俊,不知道安柯是怎麼得罪了他,被他拉去練習點球。已經一個小時了,連安柯都累趴下了,可他還在嚷著“再來!再來!”
他們不知道楊攀的事情,知道了也不會理解張俊為何如此傷心。梁柯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楊攀請假回老家了。”就讓隊員們去訓練了,不讓他們有產生疑問的機會。
張俊還在對安柯叫著:“起來!起來!這才幾個球啊!接著來!”
可憐的安柯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梁柯走了過來,取下安柯的手套給自己戴上,然後站在門前:“接著來吧。”
渾身是土的梁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蘇菲,真抱歉,要麻煩你了。那幫抽小子,一聽到解散,跑得比兔子還快!”他一手扶著已經筋疲力盡的張俊。“這小子,還真有勁!把我累得不行。你扶著他,路上小心點。”
蘇菲點點頭,然後用她瘦弱的胳膊接過幾近虛脫的張俊。
從學校到家,平時走路需要五分鐘,可今天,蘇菲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剛剛走進大院的大門。張俊幾乎把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瘦弱的身上,,初冬的傍晚,可蘇菲幾乎是全身溼透。但是蘇菲仍只是默默的把張俊“背”到了大院。
“蘇菲,你把我放下來吧。”張俊終於開口了。
蘇菲愣了愣,然後聽話的鬆開了張俊。張俊坐到一張石凳上,留了一半,蘇菲也坐在了他的身邊。
天已經黑了,抬頭卻看不見星星和月亮,不遠處牡丹廣場的燈火把天空映得通紅。大街上的喧鬧聲很清楚地傳進這個大院。來來往往的人都急著趕回家,腳步匆匆的,沒有人注意到這兩個坐在路邊石凳上沉默的孩子。
十年了,張俊在這個大院裡生活了十年了。八九年從北京搬進這裡,就在也沒有離開過。也是在那一年,他認識了他最好的朋友楊攀。
大院裡的幼兒園的花園裡有一個長方形的水池,叫它水池,是因為它從外形、內部構造上來看都應該是個水池,不過這個水池卻從來都沒有過水,半米多高的水泥圍牆下是已經成了實土的平坦池底。那時的張俊還小,經常會在放學後,和楊攀,還有幾個小夥伴,抱著足球,跳進這個乾枯的池子,在裡面盡情的踢球。在這裡,不會有大人們來訓斥他們又打碎了某家的玻璃,也不會有比他們大的孩子來和他們爭場地,只是偶爾足球飛出池子,去撿球還要手腳並用的爬出去,這裡就是他們專用的足球場。雖然每次都踢得場內煙霧瀰漫、塵土飛揚,但他們仍然在這個小池子裡踢了三年球,直到升上四年級後,那個小池子再也容不下他們日漸長大的身軀,他也就在沒有跳進這個小池子踢球了。現在這個小池子仍然沒有水,現在的小孩子也不會像他們那時候那樣在一個小小的池子裡踢球踢的興高采烈的了。
花園的上面就是幼兒園的院子,上小學的張俊和楊攀似乎還對蹺蹺板、轉椅、滑梯、蹦蹦床很感興趣。不踢球的時候,他們就爬過高高的鐵門,翻進院子裡,瘋玩那些幼兒園小朋友都不喜歡了的“破銅爛鐵”。
玩得晚了,奶奶就回來找他們,通常都是被他們的笑聲引到了幼兒園來的。然後她就在鐵門外面靜靜的看著兩個活寶玩夠了,自己又從鐵門翻出來。
兩個小傢伙在前面活蹦亂跳得跑著,奶奶在後面顫巍巍的緊跟著。
天已經完全黑了,路燈隨著他們的歡笑的腳步依次亮起。楊攀戲稱自己是“光明之神”,走到哪兒,哪兒就有了光明。張俊不信,於是楊攀衝進黑漆漆的樓道,大叫一聲,整個樓道從一樓到四樓的燈全亮了。“看!我就是光明之神!”楊攀興奮的喊聲在樓道里迴盪。
張俊很奇怪現在還記得那麼清楚以前的事情,就連奶奶那時的笑容都很清晰。
他眼前彷彿有兩個小孩子打鬧著從他身前跑過,笑聲灑了一路。他們的身後,是一個老人顫巍巍的走過,滿臉慈祥的笑容,好像奶奶……
風吹過,張俊才意識到不早了,他站起身,發現蘇菲正抱著雙臂,身體微微發抖。
“冷了?”
“嗯。”蘇菲輕聲應道。剛剛被汗水浸溼的衣服被風一吹,就讓她感到了冬意。
張俊把外套脫下來,拍拍上面的土,遞給了蘇菲:“披上吧,有些髒,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