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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專注的模樣也不是沒見過,但衛嫤卻完全不一樣,尋常女子不管是素手弄琴還是低眉繡花,神情都是溫柔而靜婉的,可是她……舉手投足之間居然帶了三分外放的煞氣,竟令人不敢直視。就連那視線似乎都含著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老賀壓得直不起腰來。
衛夢言也是第一次看見從自己女兒身上透射出這樣的氣場,他不只一次發覺自己太不瞭解這個小丫頭。她喜歡什麼,會些什麼,擅長什麼,他都不知道,他以為她只會像曹遊一樣帶著群手下在街打打鬧鬧,但從龐文絹一事看來,真相遠不是如此。
從查案到審案,她並無大過,她心機至深卻又藏而不露,但這些卻並非尋常少女的特質,只有歷經大變的人,才會如此小心……她是什麼時候起開始變得與眾不同的?
“予聆公子,能否用刀?”衛嫤寫完,重新提筆蘸了墨。
衛夢言聞言愣了一下,陡聽座上一聲慘呼,卻是馮喜才哭著喊著向馮狀的屍體撲過去。
“我的兒啊,你死得好慘啊,爹爹一定為你查個水落石出,一定!”
那哭是假的,眼淚卻是真的,只是他哭的時候,還不忘將目光往冊子上瞟。
衛嫤起身一讓,目光猛然對上,她察覺到一絲模糊的探究,當即低下了頭。
等再回過神來,那老太監已經被左右架開了。
衛夢言擔憂地踱至她身邊。探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沒燙沒燒。
“爹,我沒事。”她牽扯出一絲笑意。
說話間,予聆已將身側的小刀握入手中,就在這時,原本跪在地上的賀常九突然大叫起來:“不要剖了,老奴認罪,不用再剖了,老奴認罪!馮公子乃是老奴所殺,是老奴嫁禍給三公子的,是老奴錯了!老奴願聽發落!”他連滾帶爬地到了衛夢言跟前。卻被人生生拉住。
原本安靜的人群又喧鬧起來,他們隔得遠,看不清是怎麼回事。只是平白感到意外。
馮喜才口中“嘖”了一聲,眼睛卻還是死死地粘在衛嫤身上,他覺得十分蹊蹺。
剛才這丫頭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這老傢伙就認了?
“本相剛才問你,你為何不說?”衛夢言返回座中。一拍驚堂木。
“老奴,老奴……”賀常久哆嗦著,目光遊走。
予聆突然提刀,緩緩剖開了屍體的胸腔,他手腕沉穩,鋒刃向下竟是像切豆腐一樣平整光滑。又聽他淡淡地道:“傷口有兩處,其一至肋間止,沒觸及內臟。其二則是透胸而過,直銼地面,傷口皆是前窄而後寬,表面皮肉卷突,推斷兇器不超過八寸。寬兩指。還有……刀傷處有碎肉……看情形應是同一把器所為。”
衛嫤迅速提筆將他說的都記下來,還真如他之前所言那般。有“默契”。
“你這老畜牲為何要嫁禍於我?”曹遊伸手就去揪賀常九的耳朵。
賀常九一邊爬地閃躲,一邊顫聲說道:“那日馮公子與龐姨娘爭吵,老奴看不過,才會舉刀相向,老奴心急,見馮公子一刀下去未嚥氣,才又刺了第二刀,這些都被衛小姐說中,皆是老奴一人所為,與三公子無關。”
衛夢言望向衛嫤:“嫤兒,你怎麼看?”
衛嫤將手中卷冊呈上,朗聲道:“無差,從予聆公子所得的結果來看,馮公子身上有兩處傷,但真正致命的是第二處。其中第一處傷口斜插向上,顯然是行兇者從低處刺傷死者。嫤兒在別院曾叫簫琰將所有擺設復原,發現有一點與所見是吻合的,從當時的屍判所記來看,馮公子應是從高處摔下,恰恰撞上了賀常九手裡的匕首,所以傷口才會傾斜向上。還有,予聆公子所斷與匕首尺寸也吻合,即是呈堂之物!”
她說話擲地有聲,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在他們眼中,衛嫤是驕蠻不懂事的官家小姐,是隻會整天胡鬧的衛小霸王,他們大部分的人都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守在這兒,可是衛嫤帶給他們的永遠是驚嚇多過於驚喜。剛才還面色發白的衛小姐,現在不但語聲洪亮,目光犀利,還分析得頭頭是道。
虎父無犬女之說,可見並非恭維。
衛夢言驚詫之餘,又看向賀常九:“可是實情?”
賀常九磕頭如搗蒜:“左相大人明鑑。”
衛夢言怒道:“那第二道傷又如何解釋,你是一時忿慨,還是畜意謀之,殺人者以命償之,這樣粗淺的道理,你會不明白?”
衛嫤看了予聆一眼,答道:“或許只是慣性使然,因為龐文絹腹中骨肉並非曹三公子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