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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張蒼白的小臉,卻給人以沒有生氣的感覺。
衛嫤盯著有點發怵,再一看,齊思南和簫琰都不在左近,他們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爭吵,而簫琰的聲音,卻已經從沒領略過的高亢。簫琰不裝妖嬈的時候,其實是很斯文的,但一激動起來,聲音就會不自覺地提高,而他聲線清越,提高了之後,吐字反倒更清晰。衛嫤很快就聽清了他們爭執的內容。
“我娘已經過世了那麼多年,她的話還有那麼重要嗎?難道她也想嫤兒與她一樣,成為大梁的傀儡?你們有沒有替她考慮過?那個狗皇帝說到底,是她的哥哥,是她的哥哥啊……”簫琰的聲音在發抖,吐出來的每個詞都在發抖。衛嫤從來沒見過他這樣激動忿慨的樣子,不由地緊張起來。
“皇帝是誰又有什麼關係?我們在乎的是皇后是誰!南禹段氏的傳人,歷代都是皇后命,她雖然不是我段氏所出,她命該如此,又何需你來置喙?若不是你從中作梗,只怕她早已入得內宮,相伴君側,叛民就是叛民,從來只顧一己之私,不顧我南禹宗族生死,你可知道我南禹子民,現在是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就因為南禹子民,我就要犧牲她?我做不到!”
“簫琰,你果然與你爹一樣短視無能!”
“自私的是你們!嫤兒從小在我身邊長大,三歲的時候,她才這麼點點大,這麼點點高,你們便用鳳血作餌,算計了她的一生,你們有沒有問過她願意不願意?她明明是可以天真無憂地在皇宮裡長大,變成人見人愛的公主,可是你們卻……我娘有錯在先,我不否認,但她將嫤兒推上那座高臺,我卻不認!”
“這事由不得你說了算,籠子早已經做好,她也早已經進來,她的將來已經是註定了的,你可知道,這條路通向哪裡?嘿嘿嘿嘿嘿……你們好不容易從扶城裡出來,卻又要被我送回去,一定很是不甘吧,簫琰,你用不著如此憤怒,你別忘了,在這地底下,全是我說了算,你若是殺了我,就永遠出不去了……”
簫琰氣得力竭,只能扶著牆,握緊了拳,指甲摳進了掌心,一寸寸全是血紅的傷口。
衛嫤已經聽得傻住。
她見過無數精妙的算計,也見過許多血腥的爭鬥,卻從沒想到自己竟會被裹一個驚天大陰謀的中心,像沾上蛛網的小蟲,無論她以為自己有多麼強大,都沒辦法掙脫這一層層一點點的算計。原來織雲皇后連自己的兒子也瞞過去了,她選中了衛嫤,才不因為喜歡她,更不是因為自己沒有女兒。而是為了維持南禹士族的榮譽。她是一個不合格的皇后,身在九天之上,卻與舊人藕斷絲連,更在宮邸之下建了溫柔鄉,她有一份虧欠,卻不是因為欠了皇帝,而是因為欠了背後那個龐大而扭曲的家族。
原來小到“鳳點頭”,大到公主走失,都是一場解不開的謎,都是附在衛嫤身上無盡的詛咒。
簫琰是段織雲的兒子。卻一樣被蒙在了鼓裡,他還以為孃親是真的喜歡小玉寧,他自小真心對她。甚至妄想過娶她護她,不過都只是緣起於織雲皇后的喜歡。而沒有了一層喜歡,他那些架空在浮雲上的感情又算得上是什麼?他已經付出了,他也看到自己與她之間的默契慢慢開出了鮮亮的花,可是這個時候。卻有個人站出來,附在他耳邊說,你錯了……你喜歡的女人,是註定要嫁給別人的。
而且那個人,還是她上一世的哥哥。
“哈哈……出不去?我為什麼還要出去?能和她關一起,死在這鬼地方有什麼不好?我可以一直看著她。守著她,直到再也沒有力氣。齊思南,我已經不是南禹子民。我不需要顧慮你們那荒誕的將來,我管你們去死,哈哈哈哈……”簫琰一拳擊在石壁上,天頂震動數下,滾下幾塊碎石。落在地上,猶有回聲。
衛嫤心間一陣抽痛。想也沒想,就衝上前去,撞進了他懷裡。她抱他抱得很緊,彷彿整個身子都附著上去,變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而他發涼的手心,終於回暖了。
“嫤兒,我嫁給你好不好?”他當著齊思南的面,親吻著她的額頭,接下來是鼻尖,再接下來,是蒼白的唇。他的手環著她,恣肆地收緊,而那個吻,變得悠長而瘋狂,充斥著絕望。衛嫤聽見他低聲說著:“如果有可能,我寧願沒帶你出扶城,沒帶你來這個地方。”
衛嫤被他嚇得有些懵,但很快卻反應過來,她慢慢踮起了腳,迎合著他那個苦澀的吻,生澀地還了回去。
她本來就不在意齊思南,或者別的什麼的,在那個吻的鼓勵下,她變得格外兇狠和大膽,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夾著地底獨有的潮溼,縈繞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