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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窗邊,默默看二人離去,直到再也看不見,才站起身來走向床沿。
拍了拍床板。從側邊彈出一道厚不過兩指的暗槽,他從裡取出了一把通身烏亮的長刀。
一把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朴刀,只是刀身長了一半多。
這樣的款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切西瓜用的菜刀。
孰知,切瓜的刀具用得上好的冶料,便也是一把了不起的殺器。
這一夜,果然沒有月光,頭頂上烏雲滾滾,好似會下雨。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衛嫤抬頭看了一會。便鑽進馬車,簫琰跟進來放下簾子。
車廂內很暗,卻依然可以看見簫琰頭上髮釵散發出來的微亮。
兩人的視線。在黑暗中無聲交織,其實誰也看不清誰。
馬車緩緩啟動,載著二人沿著大街馳去,衛嫤髮間的佩飾隨著車身起伏,清脆作響。
“世子不會有事。我會讓花兄弟暗中看著他。”簫琰伸手握住了她的指尖,掌心溫熱靜靜傳遞,彷彿有種神奇地力量安撫了她的心。說不擔心,那也是嘴硬,同在屋簷,多少會有些情緒。即便是厭惡……再是不對眼,王佐現在也還在自己人這一列。
“他那小樣兒還犯不著我來操心。現在東西都還在我們身上,馮喜才便是要查……也查不出個子醜寅卯。”她咬了咬牙。將目光避開了。
“你不怕世子的身份暴露?”簫琰語聲一揚,帶了些促狹,卻隱隱感到掌心柔荑微微一僵。
“不怕。”衛嫤抽回手來,按了按揣在懷中的戒指,撇開那些紛亂與不安。轉而問起了別的,“這些天你出入右相府和‘嫣人笑’有什麼發現?”這時的她。已經完全冷靜下來。
“‘嫣人笑’裡什麼也查不出,你也看見了,他們接頭的地方根本不在那兒,至於曹滿……這一回未必是針對相爺。”簫琰沉吟片刻,將所見所想和盤托出,“我在右相府裡翻到一個卷宗,是關於當年平南騎掃南禹之亂的,不想時隔多年,還有人往這上頭查。”
“平南騎?難道曹滿這次要對付的不是我爹,而我師父?”衛嫤感到這盤棋好似有點兒大了,皇帝與左相有隙自不必多說,可是右相與輔國大將軍那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夏侯罡雖有兵權,但也是執掌外兵,有道是文不與武鬥,為什麼會突然扯到了十數年前的舊事?定南騎,正是以平亂而冠驍勇之名,但現在平南騎的統領,是予聆啊。
“究竟是怎樣亦未可知,但排除來看,這次將相爺拉下水的人,應該不是曹滿,而是馮喜才。馮喜才應該是查到了什麼,才敢如此張狂,而漠北王世子,很可能會有危險。現在馮喜才手裡的神秘人是什麼來路我們無從得知,人數多少,武力如何,亦未可瞭如指掌,始終是我們在明,他在暗,有些棘手。”馬簾迎風飄擺,簾縫裡露出灰濛濛的天空,一如二人的心思,那樣陰沉。
衛嫤叩了叩車壁,沒大作聲,隔了半晌,她才神遊回來:“不一定是我們在明,此局要翻轉,其實不難。馮喜才要殺玉寧公主,可知玉寧公主就在跟前?既然這一次宮宴與北伐息息相關,予聆應該會露面,我再找機會問問。”
她已經很久沒見過予聆了,不過從小魂等人給小枇杷的口信中得到些訊息,又見司徒劍整日樂顛顛的,方才推知他尚且安好。
不過兩軍對壘,將來卻是很難說。
想到這裡,她心念一動,將目光收回:“不對!既是針對我師父,為什麼曹滿不要求我師父親自掛帥,卻執意保舉了卓淵大哥?既是要落井下石,為何不直指要害?既非有心幫襯,為何還要讓予聆隨軍?”
予聆公子隨大軍北上,這很好,至少還能給人幾分贏的希望,但以大局觀之,卻是一道敗筆。
兩人再次對望,由著簾外光線,看清了對方半明半暗的容顏。
目光中,是一樣的憂色。
“不管怎麼樣,先過了今夜這關。”
簫琰扶了扶髮間的銀釵,嘴角邊勾勒出一抹輕笑,但深藍的眸子裡,卻隱隱流竄著一抹血紅。
馬車在宮門前停下,前來赴宴的命婦們都陸陸續續地露了臉,衛嫤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外。被各色香風燻得兩眼發暈。
衛嫤也不是沒聞過這樣的胭脂香,簫琰喜歡用香,“嫣人笑”的姑娘們也愛香,她雖然不喜歡,但也不至於一聞著就犯昏,可這次,簡直就到了她的極限。
她莫名其妙地腳下發軟。
權好是簫琰在身側護著,一把將她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