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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深淺。不管俗雅,不管貴賤……”衛嫤倚在窗邊看著那遠處皇城飛簷的一角,喃喃地重複著這句話,竟有些體悟,“若是整個持城,乃至於天下。都能如此,那該多好。”不做朝臣,不知天子之儀。不入疆場,不知百姓之苦,不見生死,不明身外之悟,梅家繡園裡這拉拉雜雜的一堆奇花異草。倒像儲著什麼不了不得的道理,而她。也不得不對自己這位“素昧謀面”的姨母大感欽佩。
“剛才聽人說是嫤兒表妹來了,便特地丟下攤子過來看看,表妹回扶城這麼久了,就沒想過來見見我們幾個勞苦命的表哥麼?”一個清亮的聲音打斷了衛嫤的思緒,她側過身,恰見一人滿身綢衣,疾步而來,到了跟前才虛抹了一把額上並不存在的汗,展顏笑了,“嫤兒表妹這些天可忙?聽說聖上已經擬旨了,說要把曹小國舅被殺的案子交給姨父打理,想必嫤兒表妹也會出手的罷,上次馮狀那個案子,真是破得精彩絕倫,你們大概不知道,館子裡說書的,三天兩頭就要念上一回呢。”
那華衣青年比梅山看起來大了十來歲,容顏是一式樣的秀色,但面板更黃一些,眼睛也不似梅山那樣清亮,滿身綺麗瞧著是好,但看久了,便覺得那不過是個用來裝點的外殼,還有一點,衛嫤也發現了,梅家這位大公子腳步輕快,呼吸勻長,是實打實的練家子,他是有武功傍身的。
當然,衛嫤還注意到這個大表哥沒有頭髮,帽子下邊兩鬢清光,活脫脫就是個和尚,只是看綢緞莊的和尚,這個好似有些奇怪。
“大哥,我沒聽錯吧?姨父就要隨大軍北上了,哪還得這樣的閒工夫查案,再說,大理寺卿不是已經開始查了麼?為何還要牽連旁人 ?'…3uww'”梅山也覺得有些不對了,怎麼大案小案全都落在了不理朝事的姨父頭上,他以前在瑤州不知道,可進了左相府才明白這地兒是怎麼樣的不得安生,怪不得孃親會要派十六個人守著表妹,這屋裡屋外高來高去的人也太多了點,普通護衛哪能守得住?
梅大一皺眉毛,抬起屁股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開始犯愁:“六弟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奇怪,大理寺歸大理寺,兵部歸兵部,這曹小國舅自己的案子,為什麼不是國丈來查?為何偏要攤上姨父呢?會不會有人故意在後邊使絆子,想害姨父啊?唉,我早說了,這個官根本當不得。”
梅山道:“大哥,你別亂說。姨父好說是當朝帝師,就算有人施暗手,聖上也不會坐視不理。”
衛嫤本來立在窗前,聽到他這樣一說,陡地冷笑一聲,走回來擇了一張椅子坐下:“我覺得大表哥說得有理,許皓一案就是證據。”
梅山驚道:“許皓一案,怎會牽連如斯?”在他印象中,許皓的案子已是近一年前的事了,案子被壓在大理寺那麼久沒個眉目,沒想到衛嫤卻能先下結論,莫非……他也不是個傻子,官場一脈與商場相似,稍一動腦子也就想了個八九不離十,曹遊與許皓同在靈州為官,為什麼首先被彈劾的是許皓,而不是一向臭名昭著的曹遊?這中間的小旮旯並不難察知。
梅大嘆了口氣,端起茶杯又放下:“六弟你也說姨父為當朝帝師,按理,應與皇上親厚有加,可是他卻與當今聖上越日漸疏離,想一想,這其中怎會沒有隱情?只是當時你們還小,孃親千叮萬囑我守口如瓶。更在我十四歲那年以習武為名,將我送入大悲寺出家,一晃眼便是十幾年,到了如今這等地步,我再守住這個秘密,已經沒有了意義。”
衛嫤與梅山聽他如是說,一起豎起了耳朵。
衛嫤腦中的思緒終於清明起來:“當年,皇上是不是做了什麼違背良心之事?令我爹失望了?”
梅大淡淡一笑道:“那嫤兒表妹覺得姨父是個奸臣,還是個忠臣?”
“我……”衛嫤初次正視這個問題,竟然語塞。梅大倒是鎮定,就著杯子喝了口茶,緩緩吞下。仍舊是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奸於朝政,而忠於天下,這個答案夠不夠好?”良久,他才悠悠地吐出一句話來。
“奸於朝政,而忠於天下?”梅山回味著這九個字。眼前不覺豁然開朗,“為天下蒼生者,怎可輕易斷言?姨父當然是個好人。”
“大表哥的意思是,只要是忠於天下,便是改朝換代,也不足為孽。對不對?”這一刻,她終於定下心來,她是站在衛夢言這邊的。
“當年姨父三次請辭朝政。要求告老還鄉,聖上只是不允,後來,姨父便尋了個藉口,將你送到了金平。為的就是讓你活在我金平梅府的羽翼下,保全性命。恰好那時候姨母仙逝。便足以湊成了迫你成行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