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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頭兒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果斷地扭轉頭。大步跨出了門檻。
予聆在他身後一直保持著春風盈然的笑容,直至他背影消失,那些虛偽的笑意才漸漸淡了下去。少年懶懶洋洋地爬下床榻,拾起一把破蒲扇,蹲在火爐邊。
火爐鼎旺。可是卻逼不出他的汗意。
他瑟手瑟腳地打著扇子,將另一隻手扶在鼎爐的護耳上,感受著爐火帶來的溫暖……
衛嫤在夢中聽到了悠揚的……驢叫。
而且這驢子叫聲還是從頭頂上傳來的。
她被吵醒了。
第一眼看見靜臥身邊的表哥,她還有一點恍如隔世的感覺。迷迷糊糊地伸手,在梅山鼻下試探了一回,她暗暗鬆了一口氣。
嗯。還好,人還是活的。
她抓抓蓬亂的頭髮,趿著鞋子爬到窗邊銅鏡前一照。倒把自己嚇了一大跳。
鏡子裡的人兩眼灰敗,頭髮亂得跟個鳥窩似的,面上潮紅,卻只有染了兩頰的一邊一坨,瞧著像走家躥巷的媒婆。身上的衣裳皺得早已經沒有了原型。
烏夜翩至。房內昏暗,這臉這身影。映在鏡子裡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看著自己那亂七八糟的頭髮,與黑夜融合得不分彼此,她總覺得身後會鑽出個什麼東西來。
她迅速地拿起了一把梳子,卻忽然想到一句民諺:“夜裡梳頭,給鬼看。”
給鬼看!腦海中飄忽著一道魔魅的影子,引得她手中上一顫,桃木梳就掉在了地上。
她低頭去要去撿時,耳邊還真的傳來了驢叫。
她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
不是做夢!
“是誰!”她抬頭看向屋頂。
這不看還好,一看倒把她給嚇笑了。
剛才還好端端的房樑上,不知什麼時候被人五花大綁地掛上了一頭驢,一頭大眼睛的黑驢。
方才還起伏跌宕的心緒,在與那驢兒四目相對的一剎那,被神獸們疾馳而過的鐵蹄踏平。
她認出了那頭驢,那驢子也認出了她。
驢子“咴咴”地叫起來,將尾巴撐得挺直,小眼神裡幾多委屈,幾多憂桑。
是予聆?她下意識要推開窗葉,卻想起這屋裡還有個另外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難不成……予聆是看見在此間“攤屍”的梅山,所以誤會了?
衛嫤手到窗邊,卻不覺停了下來。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雲箏的聲音:“相爺,小姐她已經睡下了。”
嗯,她是睡下了,可同床的還有一個男人啊。屋裡什麼境況,雲箏是心知肚明。她平日裡撒謊的次數也不算少了,但是這一次聽起來卻極度不自然。應該說,這是她頭一次,在夢中情人面前撒謊。
“剛下朝回來,不放心這丫頭,只是過來看看,不用叫她起身。”
腳步聲響起,衛夢言已經快到屋門口了。
“可是相爺……”雲箏心裡琢磨著要不要把梅山在屋裡的事抖出來,可話沒說出口,衛夢言便一把推開了房門。她嚇得一哆嗦,竟沒跟上去。
“雲箏,你說小姐在房裡睡覺?”衛夢言向屋裡掃視幾眼,突然語氣一寒。
“是……是在睡覺,梅六公了只是……”雲箏聲音乾澀,兩腿發軟。
“那你告訴相本,如今這人呢?”衛夢言打了她的話,揚手一指,對面是一張空蕩蕩的床。
什麼也沒有!雲箏循聲望去,一顆高懸在喉間的心終於落回了肚裡。
她囁嚅道:“小姐興許……是睡太久身子乏,所以出去走走……”
衛夢言知道女兒的脾氣,倒也不怪罪,只是想想就又蹙緊了眉。
這丫頭,身子才好一點,又跑去哪裡瘋了?烏漆嘛黑的。也不嫌麻煩!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去莆園裡看看,順面問問簫琰那邊還缺什麼,這次要不是他捨命相救,嫤兒也難以周全。若是看見小姐就讓她來落英居一趟。”
雲箏點頭應下,想起早上發生的那件怪事,卻又猶豫起來:“相爺,還有一件事……”
她鼓足了勇氣抬頭,定定地望向他,恰巧碰著他扭頭過來。
天邊殘月悠然升起,月光似薄薄的銀紗覆上了他飛揚的眉間。準鼻高挺,折射出淡淡清輝,竟比粉嫩妖冶的少年郎君好看了三分。
於是她就看呆了。
衛夢言聽她欲言又止。便要發問,突然一滴溫熱的水落在了他脖子上。
他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