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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好了,侯總管!不好了。小姐被驢子馱走了!”那家僕大掉轉頭往裡飛跑。
衛嫤出來一趟不容易,雖說晚上可以翻牆,但今天府裡多了許多生面孔,相互摸不清底細,她不敢輕舉妄動;她要強行出府當然也不是不行,但是這樣一來,所有的人都會知道她要去見哪裡,她不該在這個時候高調。衛夢言能讓一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公子呆在瑤州那麼久,足見其謀劃長遠,她不能露馬腳。至少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行。
沒有馬匹,也不能用輕功,騎驢已經是最快的方法了。
衛嫤收起手裡的簪子。又痛惜地摸了摸驢子的大耳朵,沒有回頭。
仍舊是繞著半個定壤湖的長跑,卻不能像之前那樣走大路,甚至連巷子裡也不能去。經過馮狀一案,衛小姐名聲大噪。如此招搖過市,顯然不智。
她從正門出,繞過了院牆,策著毛驢一直踏上了湖堤。沒修湖堤的地方就只能走淺灘。
那驢子在左相府裡養尊處優,幾乎就沒怎麼吃過痛,這一路負痛狂飈著奔了近五里路。眼見著扶城裡華燈初上,才得漸漸鎮定下來。六月天裡,蚊子猖獗。偏偏她這一回又是走在近水的地方,衛嫤騎上驢背上這裡抓抓,那裡撓撓,白白做了這些小蟲子們的晚餐。
“啪!”衛嫤聽著耳邊嗡嗡吟吟的蚊子叫,一時著惱。將韁繩丟下便要去為臉報仇,原本從左相府到將軍府之間那枯燥得令人髮指的路。因為這些蚊子的血肉橫飛而增色不少。
一個半時辰之後,衛小姐氣喘吁吁地站在了昔日的家門口。
這時天色已經全黑了,門前的獅子影影綽綽,掩蓋著暗處插立著的兩道筆直的人影。
衛嫤跳下毛驢,揉了揉被顛疼的屁股,僵直地挪著步子,走向了將軍府大門。
“姑娘,這是……有何貴幹?”發問的那個叫覃遠明,是夏侯卓琪的舊部,今天輪到他擔職守夜。覃遠明與卓樺的關係一向不錯,只可惜物是人非,沒有了攀交情的門路,一口一個“姑娘”令這時的衛嫤感到有些憋屈。
而更讓她憋屈的是,這廝居然不認識她這個鼎鼎大名的衛小霸王。
“唔,我……找予聆公子,不知道他在是不在?”衛嫤揣緊了懷裡的書冊,又擦了擦頭上的汗珠,絲毫沒發現那袖口上沾染的鮮血。額頭被蚊蟲叮咬過的地方還是很癢,她忍不住又撓了幾下,臉上立即多了幾道縱橫交叉的貓爪印。
覃遠明似是愣了一下,道:“在,不過,將軍現下在裡頭訓話,也不知道要捱到幾時。姑娘可有要事?若還信過得在下,在下願代為通傳……”每天來給予聆公子送桃李瓜果的姑娘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做這樣跑腿的事,覃遠明已經很習慣了。
“不,不用,不敢勞煩覃大哥,你就告訴他說,有人在府外等候,不見不散。”夏侯將軍訓話最恨旁人打擾,衛嫤自不會忘記師父這點習慣,既然來都來了,也不在乎多等個一兩刻。
覃遠明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這才發覺有幾分眼熟,他忍不住問:“姑娘怎麼知道在下姓覃?”
“我就是知道。”衛嫤順著他的話隨意答了一句,轉頭又望向那熟悉的大門。
與左相府不同,將軍府每日出入的車馬兵將猶多,入夜之前大門便一直是敞開的,白天裡特別是初晨到晌午那段時間府內外會變得十分熱鬧,往來軍報飛書,還有各級將士,都習慣在這時交換軍情。而到了夜裡,這兒才又會回覆冷清。
望著那高大的門臉,衛嫤的心思漸漸紛亂。
她從小沒有父母,也不大記得五歲以前發生的事,她記憶之中最深刻的那一幕,便是那一年風雪相遇,夏侯罡一念之間救下了她,而她,也在一昔之間有了家。夏侯罡身為兩朝重臣,是朝堂上出了名的老頑固,雖然他對她一直嚴厲,火爆脾氣也不好招惹,卻是她這一輩子真心想孝順的人。這樣簡單的執念一直埋在她心底,時而清晰,是而模糊,她畢竟不如予聆那般人情練達,心思也不夠細膩,她也曾以為自己可以藉著衛嫤這個身份好好活著,可此時此刻站在門前,她在發現自己,其實不能。
卓樺的過去與衛嫤的未來,拼貼在了一起,漸漸竟成為不能割捨的兩個部分,她發現了衛夢言的秘密,第一時間,仍舊是想到回將軍府覆命。
她終於明白,自己留下來不僅僅是因為要查出“身死”的真相,更因為她還想幫到夏侯府,還想幫到予聆,還想幫到那個養育她十幾年風雨不改的好師父……
她花了四個月的時間,僅在這一刻頓悟如醍醐灌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