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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衛小姐也好。是卓樺也罷,你都只能是你,而我……也會一直站在這兒等你。”他伸手指向那搖擺不定的鞦韆。未等她回答,又徐徐地道,“你只需記住,你不再是隱衛,不必再聽誰的指示。凡事隨從本心即好。衛夢言的事,我會親自過問。”
衛嫤回望他,默然點頭,卻還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她早就知道他會這樣說。
“你不必擔心,我說過的,我會好好照顧自己。說到就會做到!”她轉而跟他一樣望著這滿川煙雨,目光卻跳過了他的手指,看向了更遠的遠方。半晌,才動了動步子,“我走了。”
她牽馬踱向雨中,卻驀地被他撈住了纖腰。強有力的擁抱,將她壓抑在他堅實的胸膛。那手臂箍得緊緊的,似恨不得將她攔腰折斷。她聽到耳邊凌亂的呼吸。感覺到了胸口狂亂的心跳。
半晌,他才澀然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好好惜命!還有,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必須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衛嫤,千萬別將那事洩露出去。我還會繼續追查神秘人的身份,相信很快會有結果,但在此之前,我要你好好的!若感到危險,只需記得一個字,逃!”
“逃?”衛嫤心中劇震。
這個字是將軍府最大的禁忌,在她接受的十一年恩遇之中,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逃”字,可是現在卻由予聆親口說出來。原來卓樺的死,已經完全動搖了他的心志,他不再狂放,不再肆意,她的離開,就像折斷了他的翅膀,他再也飛不起來,也不想飛了。她想問問他身上的傷好了沒有,想知道那些傷是從哪兒來的,可是到來,卻只能是無聲地點頭。
“我會的。”她乾淨利落地踩著馬蹬飛身而上,一勒馬韁,便馭著赤邪倒躥出五六尺遠。
馬兒低鳴一聲,踏碎蹄下雪白的水花,昂首馳出大門,向著玉瓊坊的方向疾奔。
予聆站在簷下,無悲無喜。
“卓樺?”覃遠明隔著雨幕看得不甚清晰,只依稀辨出個模糊的影子。
一樣的深色青衣,一樣的率直而簡單的長馬尾,一樣傲然挺立的身姿……怎麼看怎麼像,他有些失態地叫出了那個名字,卻不料馬上的人兒縱韁一躍,在飛出半人高的門檻時顯山露水。等到他看清這一切,衛嫤已騎著予聆公子的汗血寶馬跑遠了。
“卓樺?衛嫤?”他追出兩步,突然反身,衝著那個安靜的白影撲去,“予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明知道那是卓樺的東西,你明知道卓樺很喜歡它,為什麼還要拿給別人去穿?就因為她是衛夢言的女兒?就因為她自己送上門來?你就照單全收?卓樺她才屍骨未寒,你便如此涼薄以待,怪不得人家都說,予聆公子沒有心,你的心被狗吃了!”
覃遠明穿過雨霧,猝不及防地一拳,重重打在了予聆胸口上。
予聆捂著胸口退後幾步,扶著柱子才得站定。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卻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你口口聲聲說疼她喜歡她,卻在卓樺下斂那一天無故缺席,你知不知道她躺在那兒,孤零零地等了你三天!現在卓樺才去了不到半年,你就同那衛小姐打得火熱,你早先的冷淡都放到哪裡去了?你那萬花叢中過這,片葉不沾身的本事又到哪裡去了?”覃遠明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吼道,“想不到你是這種人!王八蛋!”
“你不需要想,做為部下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聽從調遣!”予聆不動聲色地抹去了唇邊的血絲。
“聽從調遣?做兄弟的給你當看門的狗,你卻跟那賤人在屋裡顛鸞倒鳳,樂得風流?枉你日日裝清高,裝神傷,原來都是假的!那賤一貼上來,你就忘形了?那滋味好麼?比起‘嫣人笑’裡的姑娘好多少?嗯?”覃遠明越想越氣,嘴裡的話也越來越惡毒。
予聆冷冷地聽著,突地身形一晃。欺近覃遠明抬手一拳,恰恰落在了他方才對他下手的位置。
“砰!”覃遠明未說完,人便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掙扎著掉進滿是泥濘的演武場。
“從今天起,我不想聽到有人說起她的半句不是!”予聆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奸佞之後也值得你如此維護?你不會也想動這聯姻的念頭吧?哈,對啦,你出身寒微,又怎能放過這樣一個大好機會?現在是人家送上門來的啊……哈哈哈哈哈,你不會是想入贅左相府吧?”覃遠明被他這一拳頭打得寒了心,他抹著嘴邊的血絲。不怒反笑。積鬱的不滿在這一刻就像火山迸發,他再不需去管自己說這些話是不是以下犯上。這一豁出去,就把予聆的身世抬出來。孤兒,養子,這樣的帽子,一頂又一頂地壓在予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