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呈祥

第122部分 (第3/4頁)

夢言將女兒視作珍寶，如果能娶她為妻，衛夢言這一關就好過了。反正娶誰不是娶？不就是個女人麼？

可是沒想到衛夢言居然能看穿他的想法，他還沒出聲，這老兒便將女兒送走了，非但是送走了，還特地派了個這樣不入流的娘娘腔跟著。

他瞪著簫琰，幾乎要人盯出個洞來，可是簫琰卻一改以往的怯懦膽小，迎視著他逼視的目光沉凝未語。簫琰還是穿著兀言昊給他換上的那件白衣，幾經周折後，這件衣裳雖然髒了少許，卻並不影響他在完完約面前雪白惹眼的程度。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完完約才突然意識到，簫琰並不是一個普通的護衛，那份光華內斂的矜貴，幾乎在尋常王孫當中也難得見。

衛夢言拒絕了很多上門提親的人，甚至連予聆公子也不怎麼放在眼裡，原因就出在這裡。一個位尊權貴的人，站得越高，就越危險，朝堂鬥爭錯綜複雜，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推出這個混亂的圈子另謀天地。

他做到了，也選對了。

簫琰此人，既無身家也無背景，從江湖中來，到江湖中去，他始終煢然一身。可也只有這樣煢然孤寡的身份，才能徹底將衛嫤帶離那些枝枝蔓蔓的牽絆。衛夢言的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一方面，他實現了對得意門生的諾言，另一方面，他做到了不將女兒拉下水。

可是完完約不知道，衛夢言千算萬算，唯獨算漏了兩點。衛嫤的身份和簫琰的身世。

衛嫤毫不客氣的質問，令完完約驚訝。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無話可說。”他這些話的時候有些迷惘，原本是想否認衛嫤洞察的一切，可話到嘴邊，卻又像變成了別的意思。他的心突然沉了下去，沉去了自己也摸不到的黑暗寂寞裡。原來真相被人道破之後，竟是這樣難受。同樣的話，他可以直白地說給衛嫤聽，可是由她口中說出，就是不一樣。

他站起身來，準備離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有個聲音，讓他忍不住再回頭看她一眼。

“老師他病了，是老毛病，你若還惦著他，就早些回扶城去看看，大軍在落雪之前就要開拔，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就像他，從一開始就沒料到，自己會真正去注視她，關切她。他們爭吵，他們互相看不對眼，可到底只是她對著幹的時候多一點。

他能夠下定決心娶她，那一定不會討厭她。

這樣簡單的道理，他居然不明白。

“我會再來的。”他忍住了心中的積鬱，獨自牽了馬韁，慢慢離去。他走得比來時要慢。

“喂，你還沒說我爹他到底怎麼樣了？完完約！”她跳起來，追著完完約高大的背影跑，卻被簫琰從身後一把拉住。耳邊傳來一聲輕輕地嘆息。

“算了。”他說。

“什麼算了？他這樣話說半截，讓我怎麼算？我好心好意來給他送銀子買軍備，他這樣又是什麼意思？”衛嫤想起那一堆沒辦法脫手的夜明珠，滿臉不高興。她原是想讓完完約將這批夜明珠帶去北方變賣，而作為交換條件，她會選擇碧水塢村民之中的冶煉好手幫助漠北軍督造兵器裝備，一舉兩得。可又哪能料到完完約這渾球衝來就是一場數落，令她幾乎抬不起頭來。若非她收斂了脾氣，這會子一定打起來了。

第一次談判失敗，衛嫤將一餐飯吃得窮兇極惡，簫琰在一旁作陪，只看得搖頭不止。

方才完完約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看，便是瞎子也知道這其中的意思了，可是衛嫤在這方面粗枝大葉，壓根想不到。完完約這樣找岔子，分明是在吃飛醋哪。

“嫤兒，你喜不喜歡漠北王世子？我說的，是你對我，對予聆公子那樣的喜歡……”簫琰隨便夾了兩筷子就不動了。他看關衛嫤吃，不時為她擦擦嘴角的殘渣。

“喜歡他？那怎麼可能？我從第一次見他就和他結下樑子了，一直到現在還看不對眼，你也瞧見了，連正正經經說句話都難。我早就說過，是你多心。就我這樣子的，除了你們兩個愛訂娃娃親的傻瓜，還會有誰來搶？”她丟了碗，倒在椅背上摸著肚皮發呆，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地道，“聽他這樣說，我爹那情況有些不妙，這地方不能多呆了，我們得早些趕回去才好。他雖然不是我親爹，但畢竟是真心疼我的……還有，你的病也要好好治治。”想到左相府裡還有個樂青，衛嫤的心思才稍稍安定下來一點。

簫琰瞅著她，順手幫她理了理雲鬢：“出去走走吧，消消食，回來早些休息，我也想早些回扶城將事情定下來。”

“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