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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聆垂下的手臂匿在袖子裡,每一寸筋肉都儲積了力量,可是卻無從爆發,他厭惡地瞪向簫琰:“多事。”
衛嫤在兩個男人交織的目光中逃走,逃得比兔子還快。她不是織雲皇后,也不是柳沁,她問過了自己,可是卻問不出答案。她以前不知道什麼是男女之前的喜歡,現在知道了,卻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她喜歡上了兩個人,兩個完全不同的人。而心裡那座天平是怎麼樣的,她大概清楚,可是卻始終不敢去承認。
那個陪著她笑鬧的炎哥哥,終歸是年幼記憶裡溫暖的影子,而她一生所知所想,都是從予聆的出現開始,從三歲起,到十六歲止,她的記憶就沒離開過這個人。不知是因為段氏血脈裡的摯念,還是自小顛沛流離的慌亂,予聆比普通男孩子更成熟穩重,更顧全大局,他從小就是那麼一個人,即使是偽裝,也要裝得高雅脫俗,若只是看表面,他與簫琰是沒有區別的,但是剔掉骨子裡那層致命的偽善,他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年,他現在做的這件事,大抵是他一生當中最任性的,可是他來了,為了她。
衛嫤對著齊思南那張殘破的臉看了好久,就好像要把那面上的爛肉都剮下來似的,齊思南頭一次被女人盯那麼,老臉不禁有一些紅,但是看懂了她那空洞的眼神之後,他又有點悲傷。他有個名字,這姑娘給他取的,叫前美男。
“手心和手背要怎麼選?魚和熊掌要怎麼選?”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把齊思南碗裡的菜夾出來,像灑花似地丟在地上,嘴裡唸叨著還是兩個男人的名字,“簫琰,予聆,予聆,簫琰……”
齊思南看著堆積成小山的飯碗被她一點點削平,不覺悲從中來,他想出手阻止她。卻被她三兩下就丟回了榻上去,等他滾了幾圈爬起來,才發現一碗菜都被她糟蹋乾淨了。他很想給這小姑娘一點意見,可是卻出了不聲,只能張大了嘴巴控訴,用口型來表達著心中的不滿。
“小姑娘,你不是跟姓簫那小子睡了麼?那還有什麼好糾結的?中原不比南禹,男人們把貞潔什麼的看得很重,你都把自己給了姓簫的了,想什麼都沒有意義了……”他張牙舞爪地跳來跳去。卻始終發不了聲,衛嫤看得不耐煩,將飯碗塞進了他手裡。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一餐村長大人吃得很悲摧,沒有葷,沒有素,只有眼淚和著白米飯。
予聆在門口等著她,可是等到了她。卻依舊不知道要說什麼。原本十分默契的兩個人,就像是突然被一堵牆隔起來,她走,他就遠遠地跟著,而跟著他身後更殷勤的,是那些吃飽了飯沒事做的村民。
予聆從來未曾這樣憋屈過。
衛嫤也從來未曾這樣焦躁過。
……
就這樣。三人冷漠詭異地處了三天。第一天,予聆跟著衛嫤,村民們跟在身後。結果村民們被予聆打了,第二天,跟在身後的村民就少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又被予聆打了。第三天,村民們便只剩下一小簇了。面對著白衣翩翩的溫文公子,村民們用了四個字來形容,衣冠禽獸。而且還是武功高得不見邊的衣冠禽獸。
第四天,終於沒有人再跟來,予聆決定好好地跟衛嫤聊聊人生。
“嫤兒,你是不是討厭我了?如果你討厭我,大可以趕我走,我會依你。”他還是跟在她身後,卻跟著比往常都近了一點,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在桂花林裡,看著壓枝的桂瓣出神。予聆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也是慌張得很,可是一慣的修養告訴他,不能喜怒形於色,他依舊是那樣雲淡風輕,但骨子裡卻恨不得甩自己兩個大耳光。裝什麼裝,以前那股霸氣都到哪裡去了?就因為簫琰壓著一頭,他就衰成了這樣?他不服!
可是他……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不自信了?
在看見那滿床的狼藉的時候起?還是在簫琰說出自己的身世的時候?
師父很早就說過,如果他一直要與衛相的女兒攪和在一起,最終的結果便只能害了彼此,衛夢言是什麼人 ?'…3uww'他連將女兒送進皇宮的心思都沒有,又如何願意將女兒送給一個南禹亂臣?簫琰好說還有織雲皇后一半的血統,可是他呢?他有什麼?
如果說衛嫤一直是為著他而活,那他呢?又是為了什麼而活著?
他跟在夏侯罡身邊是為了的養育之恩,可是有一天,夏侯罡說不需要他報恩了,他又該何去何從?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只有她,甚至從夏侯罡於冰天雪地裡抱起她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可是他卻沒想到,有一天,她會有自己的世界,她還會有更多的人喜歡,愛慕,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