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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拿目光掃向自己的太監總管仲公公,示意他去威脅一下鼓手。
仲公公自然是領命而去,可情形依舊如此,淑妃都覺得自己撐不住了。
建安帝也察覺出她的異樣,關切的問:“愛妃臉色不佳,可是不舒服?”
淑妃忙順杆往下爬:“臣妾覺得胸悶。”
皇后聞言道:“大約是人多嘈雜了,你是有身孕的人,自是受不住。”
於是皇后便吩咐內侍們送淑妃娘娘回宮休息,建安帝沒有異議,似乎沒有注意到淑妃勾魂的眼神,而是將目光轉向上前填酒的媚才人。
直至戌時,恩宴方結束。鬱心蘭與其他貴婦一同拜倒恭送聖駕,卻有一名管事太監前來傳聖上口諭:“赫雲大少奶奶,聖上口諭,傳您隨駕伺候。”
鬱心蘭心中一緊,不及細想,便隨在公公身後,追上了前方的聖駕,赫雲連城也在駕前服侍,看到他的身影,鬱心蘭略寬了寬心。
十六臺的龍輦行至花園時,建安帝忽然吩咐駐輦,扶著黃公公的手臂下了輦後,淡淡吩咐:“靖兒蘭丫頭,你們陪朕逛逛花園,其他人在此候著。”
“微臣領旨。”赫雲連城看了鬱心蘭一眼,兩人並肩隨在建安帝身後,在花園中逛了起來。
今夜月明星稀,月光給花園中凋零的植物披上了一層銀光,比白日更多了幾分雅緻。
建安帝走走停停,忽然問道:“蘭丫頭的學問不錯,是跟誰學的?”
鬱心蘭忙道:“臣婦自幼與姨娘和外祖……溫老先生一同生活,姨娘與溫老先生都教了些。”她一時嘴快,象在榮鎮那樣稱溫老先生為外祖父,心知犯了規矩,趕緊改口。
好在建安帝沒注意這個,只是問:“溫老先生可是讀書人?”
“是,曾於先帝三十五年中過二甲第二十二名進士。”
“哦,那曾任何職?”
“回皇上,不曾。”
建安帝心中微訝,三年才出幾個進士,再如何總能補一個七八品的小知縣做一做的,不過他打算使人去查清楚,因而並沒繼續追問下去,反而指著近前的一株楓樹道:“你就以此樹為題作詩一首吧。”
啊?還要作詩?鬱心蘭琢磨一番,硬著頭皮吟了一首:“澗草疏疏螢火光,山月朗朗楓樹長。南村犢子夜聲急,應是欄邊新有霜。”
建安帝看著她若有所思道:“倒是挺有野趣的,你還真會作詩,只是……風格卻迥異。”
鬱心蘭忙解釋道:“其實,今夜所作之詩,都是臣婦往日所作,心境不同,風格自會各異。只有那闕詞是在觀景臺上,看到皇上與諸位大人豪氣干雲,臣婦心生豔羨,這才豪壯了一番。”
“原來如此。也算不錯了。”建安帝點了點頭道:“想打獵,明日就讓靖兒帶上你吧,朕身邊侍衛足夠多了,不缺他一個。”
鬱心蘭又驚又喜,忙磕頭謝恩,赫雲連城還懇請一番,直到建安帝說:“你媳婦可比你直率多了。”他才單膝點地,謝主隆恩。
天色已晚,建安帝擺駕回宮,鬱心蘭則與赫雲連城同乘一頂小暖轎回了竹馨居。
剛進得院門,紀嬤嬤便迎上前來道:“稟大爺大奶奶,侯爺在殿下寢房內,請大爺大奶奶回來後立即過去。”
兩人不敢怠慢,忙隨紀嬤嬤而去。長公主寢房的外室內燈火通明,侯爺俊美的臉微微繃著,顯得有些急躁,見到他二人進來後,倒是一派輕鬆隨意狀,問鬱心蘭道:“剛才皇上找你何事?”
鬱心蘭忙一五一十說清楚,侯爺只是點了點頭,對她道:“你先下去吧。”
鬱心蘭只得向公公婆婆施禮告退,而赫雲連城則多留了一刻來鍾,才回到他們倆的房間。
打發走了丫頭們,鬱心蘭便拉著赫雲連城問道,“連城,你說,皇上後來問我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連城淡淡地道:“你做的那首豪邁之詞,便是男人也很難做出來,皇上……可能以為是父親做的,所以才多考校了你一番。”
原來是這樣,那麼後來幾盤遊戲中的鼓手會落點落得那麼好,也是皇上示意的了?
鬱心蘭輕嘆一聲,蘇東坡的詞的確是豪放,就是男人也很少能寫出來,也難怪皇帝會懷疑是侯爺所做。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是好事亦是壞事。一則說明還有報國之心,二則說明仍想握著兵權不鬆手,端看皇上是怎麼認為了。
她忍不住問:“是不是我給父親添了麻煩?”
赫雲連城道:“也不算,你也證明你會作詩了。再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