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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管家臉上的百轉千回,他淡淡收回了視線,張來手臂讓小裁縫丈量自己的身型。在這種地方,以他眼下的處境,最要不得的就是韜光養晦。何況,他本身就站在風口浪尖上,多少人的眼睛盯著,也不可能隱忍,倒是不如立威於前,盡其所能的改善自己所處的環境。
看著小夥計新捧到自己面前的純白錦緞,他的眼皮不由得跳了一跳,伸出去試穿的手指掩在衣袖之下也泛起一層微微的顫抖。
若是他沒記錯,那日墮入黑暗之前,那個女人曾經對他說過,今天就是他們沈家被斬首的日子,包括那個原本那麼痛愛他的,總是笑意盈盈的二姐。其實他的氣質膚色,很適合豔麗的顏色,大婚那日一身大紅穿在他身上,那是誰也比之不上的光彩奪目。
披麻戴孝是不能了,但他至少可以在今天穿出一身的白,也算是為了他的家人最低程度的一種哀悼吧?
讓一干人帶著試穿過的純白錦緞成衣拿去按照他的要求修改,交代了妝容之類以後他親自動手不假他人,又點名要了一些特定店鋪的胭脂水粉和首飾,眼看著眾人乖乖領命然後又魚貫而出,他重新將視線放在了幾乎是瞠目結舌插不上話的管事兒身上,再度微微一福身,臉上帶著看上去很誠懇的歉意與誠懇。
“還望寶哥不要怪罪沈風的自作主張。風兒的要求的確是多了一些,但還請寶哥放心,風兒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更適合什麼。我保證這些花銷用在風兒身上不會浪費,我會帶來更多的利潤。”
聞言,管事兒連忙滿臉賠笑連連擺手,“哪的話?應該的,應該的。沈公子的相貌才情、眼界見地那都不是俗物可以與之匹配。若是再需要什麼就儘快開口,寶哥我一定儘量準備……”
真是應了那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像沈風這樣在這種日子還如此冷靜鎮定的主兒,那是對自己都能鐵石心腸的,絕對是個狠角兒。若是認了走風月這條路,那可不是他這樣的小人物能開罪的。何況,人家身上就是有那種讓人心悅誠服的氣勢,讓人不自不覺就會順著他的意思去做。而且,人家對他至少表面上也是恭敬客氣的。
將管事兒神情的微小變化看在眼裡,他了然於心的笑了笑,又說道:“如此說來,我還真有一事要麻煩寶哥。我原來有一個貼身小廝,叫藍洪,我近身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打理,比較瞭解我的喜好。若是方便,還請麻煩寶哥幫我打聽一下他的下落。”將管事兒隨著他的話而微微皺起的眉頭看在眼裡,他的語音一頓,他刻意上前輕輕拉住了管事兒的手,幾乎是貼在管事兒的耳邊接著道,“我曾經聽人提起過,李家有一個小廝,身上帶著很漂亮的荷花紋身,手法與當年的墨家頗為類似。”
毫不意外的看著管事兒隨之大睜的眼睛,他微笑著站直了自己的身體,臉上的笑容親切而又誠懇,“沈風現在身無長物,這個就當做是送給寶哥的見面禮,以後還要勞煩寶哥多多關照。”
他以前掌管的家業,就與那些江湖門派有著不多不少的來往。一些轟動的興衰恩仇的傳聞或者真相,他還是知曉一二的。加上那個女人之前就提點過他,在渾渾噩噩的那個月,他竟已經為不知不覺的為自己做好了功課。這個墨家的墨寶有一個暗中尋找了許久卻沒有音訊的兒子,因著各種各樣的緣由如今在李家名下。
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的站在旁邊的名叫連笙的男子,眼睛有著濃濃的不屑。等到管事兒神情恍惚的出了屋子,整個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這位據說是春江最好的舞者卸下了和善面具,開始毫不掩飾臉上的嘲諷。
“沈家的嫡子,你可真行。在這個地方這麼長時間,我還是第一個見到像你這麼自甘墮落的。竟然連掙扎一下都沒有,你還有自尊麼?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打扮成禮物一樣去服侍女人?你很飢。渴不成?你可知道你這麼興高采烈的想要當娼妓的今天,是你的家人被行刑的日子?”
這大概是那天他聽到的最為嚴厲的言辭。儘管也知道,包括那個管事兒的寶哥在內,他們都是準備好了整治他到他聽話認命,可當真他一開始就已經很認命完全不需要他們費事整治的時候,他們又會暗暗腹誹他,說他自甘墮落或者下賤之類的。
只是這些話,他們最多是在暗處偷偷的說,即使讓他聽到,也是背後的私語與嘲弄。而這個叫連笙的男子,竟會當著他的面就直抒其言。倒也不可謂不率直。
“連笙,是吧?你可是碧落連家的公子?”
“……”
看著面前這個大了他六七歲的男子抿著嘴唇站在那裡一言不發,他不由得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