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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回頭笑道:“這不是抱得動我麼?”
她笑了笑,催促我快進去。我仰起頭來,天色陰沉似山雨欲來,低低的壓在頭頂彷彿下一瞬便要塌下來。周遭聽不見一絲鳥鳴,卻總覺得有斷斷續續的女子嗚咽聲卷在風中。悲涼哀慼,幽怨至深,一如北宋凋零破碎的山河。
“小娘子,快進去啊。起風了,可不要著涼了。”花漣見我久久不動,臉上浮起一抹擔憂的神色,可能是怕我又猶豫起來。我淡淡一笑,默默的鑽進車裡。
延續了一百六十八年的北宋王朝至此宣告終結,汴京城裡的所有金銀財寶、文物法器幾乎都被金人掠走。北宋王朝“二百年府庫蓄積“為之一空,無數宋人的心裡深深埋下刻骨銘心的雪恥情結……我心裡幽幽一嘆,戰亂是註定無休無止了……
完顏宗翰一向不願我知道軍中的事情,此次北上的細節還是逼問了泰阿丹才得知。貴妃韋氏、趙富金與柔福前些日子已隨設也馬及千戶國祿押解北上,是第一批擄去金國的皇族。我對設也馬很是不放心,但完顏宗翰在我面前做了保證,不會讓他的兒子亂來。我也明白設也馬對完顏宗翰的話不敢不從,在幾日前,花漣曾跟我說了一件事。原來設也馬曾向完顏宗翰提出,想把我要了去。可想而知,完顏宗翰發了一場大脾氣,命人按住設也馬,打了他五十大板。我當時聞後,不免有幾分震驚,完顏宗翰訓斥他幾句也就罷了,怎的還下此重刑?花漣又說完顏宗翰治家很嚴,他的兒子們沒少捱過他的打罰。我忍不住擔心起來,親兒子都這樣,那我這個撿回來的丫頭,若犯了錯,還不被他打死?
其餘金兵分兩路撤退,一路由完顏宗望監押,包括宋徽宗趙佶、鄭皇后及親王、皇孫、駙馬、公主、妃嬪等一行人沿滑州北去。另一路由完顏宗翰監押,包括宋欽宗趙桓、朱皇后、太子、宗室及一些宋臣們沿鄭州北行。令我吃驚的是,秦檜也在這些大臣之中,沒想到他居然也被金人擄走了,我以前一直以為這個卑鄙無恥之徒是在南宋才出現,難道他後來又被金人放回了南宋?老天真是瞎了眼,那麼多人死在路上或是金國,卻偏偏讓他安然還生!絕對不行!
而那個什麼昭媛娘娘,我卻沒打聽到,還準備還她一巴掌呢!
北上的隊伍龐大而又雜亂,除了金兵和宗室外,還有大批教坊樂工、技藝工匠。我是在整個隊伍的前端,跟在完顏宗翰身邊,趙桓與我相隔甚遠,也曾想偷偷去看看他,無奈總是逃不過完顏宗翰的視線,周圍又盡是金人,自己亦是不敢隨意亂走。
走了幾日後,天氣逐漸晴好,我趴在馬車的窗子上,貪婪的呼吸新鮮的空氣。雖是舒服地坐在車裡,可古代的路可不是那麼平坦,人坐在車裡時常被顛簸的暈頭轉向,幾乎每日都要衝下馬車在一邊吐上一會兒。完顏宗翰又急著叫軍醫開方,可那能管用麼,與其喝那些苦死人的中藥,我還情願多吐幾回。
“好點了麼?”完顏宗翰騎著馬從前面折了回來,與馬車並肩而行。他今日身披蹙金龍鱗戰甲,外罩銀狐滾邊披風,腰佩一把鑲著藍色琉璃珠的龍格寶劍。氣度雍容,英姿威武,眉眼間神采熠熠,似乎心情大好。
他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臉,道:“怎麼呆了?”
我回過神兒來,面上微微發熱,身子往車裡一縮,拉下簾子,靠在車廂裡紅著臉喘氣。才不要讓他知道我是看他看痴了,不然這臉可就丟大了!又悄悄瞥了眼花漣,她正低著頭犯瞌睡,應是沒有看見。外面響起完顏宗翰的大笑聲,我愈發害羞起來,把臉埋進了褥子裡。心想換成是在以前,會覺得男人一到中年最是噁心,可這個完顏宗翰,偏偏還是這麼有魅力。真不敢想像他年輕時的模樣,豈不是迷倒大一片良家婦女……
不久,宋徽宗的第九子康王趙構,因早前被宋欽宗派在外任河北兵馬大元帥而成為僥倖躲過這場劫難的皇室唯一倖存人。經大臣推舉在應天府登基,建立南宋,遙尊宋欽宗為“孝慈淵聖皇帝”。這是一個比徽、欽二帝更遭後人鄙夷的君王,昏庸無能,苟且偷安,寵信奸臣秦檜。以“莫須有”的罪名將岳飛殺害,在“紹興和議”裡屈辱的向金朝俯首稱臣。國家大恨、父兄被俘也不能激起他對金人的仇恨,只一味投降求和,偏安江南一隅。
我不知道趙桓聽說趙構即位後作何感想,是重生希望、等著他的兄弟來救他,還是萬念俱灰、覺得一切已經毫無意義。畢竟“亡國之君”加在他的身上,心裡定是比趙佶要痛的多。
轉眼間已過半月,我漸漸適應了日日顛簸,卻又不習慣北方乾冷的天氣。一路過來,北地猶是颯颯寒風,草木不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