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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沒人,低著頭咬牙切齒:“郡主說她懷孕了,那孩子的父親只可能是你了!”
他連連後退:“這,這不可能,不可能。”
我對他的表現實在夠失望,只說道:“這下你看怎麼辦吧,我準備去抓藥,打掉這個孩子。“說完跺著腳準備轉身就走。
指望著後面季長明將我留住,卻聽他在身後喃喃自語:“好,打掉了也好,打掉了也好,好,好好……”
我轉過頭去,見他頹然坐地,捲縮在斗篷裡的身形,更顯蕭索,心嘆:“不爭氣的東西。”
但是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下午帶著媒婆來敲了門,小川攔著沒讓進,說此人是胡鬧。他是來提親的。
季長明雙親早已不在人世,小時候就成了孤兒的他一直到處拜師學畫,索性和師父們一起住,如今獨立出來,開始自己收小弟子,安源清水畫齋就是他開辦的一個畫堂。
家中現在自然是他最大,來提親只帶著一個媒婆,本來也沒什麼,偏偏他來時,陰沉著一張臉,小川開門問他:“先生有何貴幹?”
他沒抬眼就回道:“向你家郡主提親!”
小川當時就嚇住了,一看來人架勢,這年紀模樣,恐怕是給他自己提親,再思量一下此人態度,就像是來搗亂的。小川思前想後,當即下決心要把季長明拒之門外。
季長明卻像是來了真格,今天非得要把這親給提了,他偏著身子,硬是把自己從門縫裡給擠了進來,然後直奔府內找王爺王妃。
恰巧王妃今日氣色還不錯,挺著已經懷胎4月有點凸顯的肚子在前院散步,王爺一旁扶著她,兩個人有說有笑走著,就見對面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年輕男子跑過來,提起了衣裳下襬就跪在了他們面前。
“晚輩季長明,祖上是晉代安源清水畫師季清,雖不是出生名門將後,但一身清骨未曾被世俗折彎,我家中無老就晚輩一人,無田無地自辦畫齋倒也衣食無憂,還請王爺王妃忍痛割愛,將愛女蕭月兒下嫁我為妻!”說完他挨著地狠狠磕下頭去。
說來也巧,蕭月兒說胸悶要到院子裡走走,我正陪著她打那經過,她聽到季長明這一段話,小身子隱在院中長廊裡忍不住顫抖,搖搖欲墜的樣子我見猶憐,我深怕她立馬倒下去於是上前扶著她,她倚著我的肩膀,手帕捂著嘴歇斯底里的哭出來。
季長明聞聲轉過頭,瞧著正在哭的蕭月兒,他對著我們輕輕一笑。
已是隆冬的天氣,王府四進的院落中盡鋪白雪,跨院長廊兩旁放著瓷缸花盆,裡邊長著的帶刺的薔薇,葉子被白雪壓著,在微風中輕顫,中間一株紅梅張揚著枝杆,花開得正豔,擋在蕭月兒和季長明之間,彷彿隔著一道怎麼都穿越不了的屏障。
我本以為她會立馬跑上去與季長明站在一邊,向已經呆住的王爺王妃求情,但是她跑了,看到季長明一笑的那一刻,她跌跌撞撞地跑開了。
季長明跪在原地,不敢妄動。
我不經意間瞧著蕭月兒臉上帶著笑,笑容無比絕望,只好心急著趕緊跟上去。
她立在湖心亭睜著眼,逼得我不敢上前。
“玲瓏,你別過來!”
“郡主,你到底有什麼不好說的,你告訴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嚇人,求你告訴玲瓏好不好?”我扶著亭柱子,感覺每一次呼吸都是艱難的。
蕭月兒,為何會走到這一步?她在求死,一心求死!
我瞧著她側著臉繼續在無聲流淚,她不是心痛季長明愛上小師妹麼?如今季長明親自上門求親,說明他還是在意的她的,她到底為什麼還要想結束自己的生命?況且還懷著身子,就算再怎麼恨也不能在孩子父親來求親的時候尋死啊,難道是覺得季長明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才娶她的?我不敢再想下去。
蕭月兒晃著身子抬手指著前面,也不知道到底在指什麼,她說:“你看,前面好多人,好多人啊……”然後她漸漸往湖中走,看得我心驚肉跳。
身後季長明飛快衝過來,緊緊抱住了要跳湖的蕭月兒。
蕭月兒躺在他臂彎裡,對他說:“明哥,你怎麼了?你為什麼要哭?”季長明握著她的手,將蕭月兒死勁摟在懷裡,像是恨不能挖空自己的身子好填進去一個蕭月兒。
若你們如此相愛,為何要彼此折磨?
我以為事情就是這麼簡單,郡主有了季長明的孩子,季長明卻不知,因為她是郡主的身份讓季長明退而止步,借移情別戀想的理由想與郡主分清界限,愛他至深的郡主於是有了輕生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