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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偏生這種蒼白如紙的面孔上的五官卻有著超越性別的瑰麗,精緻異常,雌雄難辨,尤其是一雙丹鳳眸子宛如工筆勾勒而出,他眼大而眼尾斜飛,詭美如 狐,妖異莫名。
尤其是與常人的深褐不同的極深純黑色瞳孔,沒有一絲光芒,看久了彷彿連魂魄都會被徹底吸入幽獄鬼澗,永世不得超生。
冰冷蒼白的潮溼的面板,映襯著嘴唇上是染了暗血色胭脂的濃重腥紅,整個人看起來像一最精緻的紙人,讓人不敢逼視的陰森詭譎。
看見這張臉,就像看見——廣闊無垠,寂寥森然,只有夜梟淒厲鳴叫,白骨森然的九幽異獄。
而明孝太后,還在這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上看見了別的東西,陌生而讓她充滿恐懼的別的東西,彷彿從來就不知道恐懼與退縮為何物的女人瞬間張開了嘴,歇斯底里地發出恐怖尖叫:“啊——!”
當然,這只是她想象中的尖叫,因為剛剛服了的毒藥,讓她根本沒有辦法發出半個音符。
鬼……這是個什麼東西,是鬼嗎,還是妖魔?
那擁有著可怕而美麗面容的妖魔低頭看著跌坐在地上的明孝太后輕笑了起來,聲音涼薄陰柔又尖利:“啊呀,太后娘娘,您怎麼會這麼狼狽呢,難不成本座嚇到你了,真是讓本座失望,本座以為你會很高興地看到本座的臉呢。”
走開……走開……你這個惡鬼!
你明明就已經死了!三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啊!
明孝太后恐懼地看著一步步逼近自己的妖魔,她的腦子因為驚恐而滿是混亂,雙手忍不住到處在地上亂抓,彷彿想要證實什麼一般。
而那美豔的妖魔輕笑了起來,朝她伸出手來:“您是在找這個東西麼?”
他蒼白的手心上躺著幾根髮簪,髮簪看起來並不那麼名貴,而且質地似白非白,似灰非灰,看不出什麼東西做的,只是在髮簪尾部點綴著幾顆珍珠罷了,但是也許是因為長年有人去撫摸那髮簪,所以髮簪的尾部上被磨得異常光滑。
但是明孝太后在看到那幾根髮簪之後,竟然瞬即露出了放鬆下來的神情,混亂的眼神也瞬間彷彿清醒了許多。
她的目光看向對方的時候,已經滿是警惕和凌厲的省視。
他微微一笑,把玩著手裡的髮簪:“沒錯,那個被你們製成了骨釵和美人扇子的女人並沒有變成鬼或者復活過來呢,她早就死了。”
明孝太后看著他的目光裡多了一絲殺意和驚惶,她試圖站起來去靠近身後的牆壁,卻忽然間覺得腳腕上一陣鑽心的劇痛,她無聲地慘叫一聲,瞬間摔在了地上。
她伸手一模,卻發現滿手滑膩的血腥,再偏頭一看,一隻精緻的繡花鞋染滿了鮮血落在一邊的地上。
不,或者說,那是一隻裝著小巧纖足的繡花鞋落在了一邊,那鞋口上血肉模糊,白骨森森。
明孝太后瞬間臉色參拜,無聲地尖叫——那是她的腳,被齊腳踝砍斷的腳!
她一輩子裡何曾想過榮寵萬分的自己會淪落到被削足,骨肉散落的地步!
美貌的妖魔懶洋洋地坐了下來,柔聲低笑:“唔,太后娘娘,怎麼這麼部不經疼呢,這麼點兒疼都受不住,一會子要怎麼辦呢,本座可是從看到我那愚蠢的母親被 人做成美人扇和髮簪之後,就迷戀上了那種奇特的以人制物的技藝呢,說來慚愧,也有好些年沒有親手製物了,一會子手藝差點兒,您可要見諒呢。”
說著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的臉頰。
唔……不……!
明孝忍不住驚恐地瞪大了眼,也顧不得自己腹中的隱隱作痛和腳腕上的劇痛,眼底狠光一閃,驀地抽出袖子裡的刀就往他的胸前狠狠插去。
只是這刀子尚且還沒有碰到對方一根毫毛,她的手腕就以一種奇特的方式瞬間扭曲了方向方向,種全不符合人體幅度的扭曲彎折,伴隨著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聲,明孝太后的臉孔瞬間扭曲成近乎猙獰而痛楚的模樣。
他輕笑起來,聲音輕柔而飄渺,卻宛如地獄紅蓮之上游蕩的鬼音:“呵呵,太后娘娘真是極有趣的人呢,讓本座想想該用你做什麼,做一幅人骨琵琶送給你的兒子 可好,你也算死在自己兒子手上了,可是極有趣,也不枉費本座在這裡逗留這許久,方才目睹這一場好戲,本座原想著還要些時間,不想卻能提前欣賞到。”
明孝太后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慢條斯理地拿出一張人皮面具把玩,在看到那張人皮面具的時候,她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目疵盡裂。
不敢置信、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