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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醫務室叫醫生。醫生給米蘭打了一針,把藥放在她的床頭上便走了。
出工的犯人已經全部離開監房,整個監區安靜下來。米蘭睡了一會兒醒來便聽見外面壩子裡迴盪著掃地的聲音。這聲音起起伏伏像一個人的思緒樣無著無落地滾動著。春天的一縷陽光折射在玻璃上。那縷明亮加深了米蘭心裡的暗淡。於是就有一種絕望沉重地壓在她的神經上。
這一天是米蘭感覺最漫長的一天。這期間她重新想到了死。她對漫長的牢獄生活感到無比的恐懼和厭倦。她深深地感到生命的無奈和無聊。今後的日子就跟冷白冰的臉一樣陰沉,想到這裡米蘭有些不寒而慄。米蘭的思緒被死亡包裹著。
米蘭睡了很久,收工回監的嘈雜聲鬧醒了她。米蘭在昏昏糊糊中聽見鄭大芬罵人的聲音。米蘭很快明白鄭大芬在罵著自己。但米蘭並不去理她。鄭大芬見米蘭睡著不動,便把話越罵越明白。
鄭大芬說:“這屋裡沒有人,我從來沒有丟個什麼東西。這就明擺著進來了個偷人偷錢的強盜嗎?”
38、絕望是一種屈服(2)
王桃花問:“你丟了多少錢?”
鄭大芬說:“八十塊。”
屋子裡的人都睜大眼睛半信半疑地看著鄭大芬。鄭大芬做出又急又傷心的樣子。於是有人相信了,慫恿鄭大芬去報告幹部。也有人問鄭大芬你有那麼多錢嗎。鄭大芬雖顯出幾分尷尬,卻理直氣壯地繼續罵著米蘭。
一直沒有說話的冷白冰說:“你真丟了錢就去報告幹部。”
誰也沒有料到鄭大芬就真的去找幹部。監內有明確規定,不允許犯人私藏現金,更不允許有盜竊行為發生。
當天夜裡,監室裡的人被一個個叫到辦公室。米蘭萬萬沒有想到,除了冷白冰沒有被叫去之外,去了辦公室的人都證明米蘭偷了鄭大芬的錢。
晚上米蘭被叫去辦公室之前,關紅來到米蘭住的監室。當時米蘭仍然躺在床上,關紅叫她穿衣服起來,並由組長和記錄分別對她的床和壁櫃?犯人都有一個單獨的專門存碗筷的櫃子 ,進行了認真細緻的搜查。米蘭並不知道真正發生了什麼,直到她坐在管教辦公室的凳子上。由於身體仍發著低燒,米蘭不停地在詢問自己的幹事面前發抖。
關紅說:“屋子裡沒有別的人,不是你是誰?”
米蘭說:“我不知道。”
關紅說:“那麼你發什麼抖?”
米蘭說:“我病了。”
米蘭突然聲淚俱下。她認為從小到大雖然自己窮困不堪,但卻從來沒有背個強盜的名譽。在她心裡強盜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恥最喪盡天良的人。而現在和以後自己真實地背上個強盜的名聲,有口難辯,就是死了也是個強盜。
整個晚上米蘭被反覆的詢問弄昏了頭。雖然她為自己辯護的態度堅決而誠懇,也無法消除幹部對她的懷疑。她徹底地崩潰了,她認為回答的任何一個問題,都只是為了更進一步地證明自己的確偷了錢,還在死死抵賴。
米蘭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她望著屋頂,燈光反射在上面,整個頂面被雨水浸溼過的漬印,是那樣地令她感到眩暈,以致使她有嘔吐的衝動。
回到監室什麼都是混亂的,但有一點是清晰的,那就是幹部對自己的看法糟透了。照此下去,按常規在勞改這條道路上,她是無路可走,毫無出頭之日了。這一切都是鄭大芬,至少大部分是鄭大芬造成的。米蘭認為她與鄭大芬的鬥爭始於看守所,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還將繼續下去。只要自己死不了,鄭大芬就會踏在自己的肉體上,不管對己有無好處,她都會不停地這麼幹的。
隨著黑夜的深入,米蘭的思維越來越清晰。她重新記起了奶奶說的話,人活著就跟打仗一樣。換句話說,人活著就是戰鬥,只要不死就必須戰鬥。米蘭突然有了活下去的信心。那就是隻要不死就要跟鄭大芬以及鄭大芬之外的人戰鬥。當然首先是鄭大芬。再不能這樣被動地被別人陷害了。那麼在這裡,惟一可以用來鬥鄭大芬的,只有冷白冰了。
米蘭在床上反覆想著,夜已經很深了,窗外路燈的光影照射在屋子裡。米蘭聽見有人輕手輕腳地走進了屋子,徑直走到冷白冰床邊,掀開擋床的簾子便鑽了進去。米蘭知道那個臉上長紅痣的女人又來了。米蘭聽見冷白冰咿咿呀呀地說:“這幾天我太累了,你就別無聊了。”
長紅痣的女人說:“我無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
冷白冰說:“你他媽知道還來煩我。”
長紅痣的女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