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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碌骨碌滾下來。這時米蘭聽見小黑鴨在窗子外面向犯人醫生求情,要求進醫務室看米蘭。犯人醫生推辭了半天不讓小黑鴨進,小黑鴨就趴在窗子上呱噠呱噠不停地央求她。最後犯人醫生極不耐煩地說:“只准進來五分鐘,我這還要給別人看病打針嘞。”
小黑鴨一顛一拐地跑到米蘭床邊說:“你沒事了?”
米蘭擦擦眼淚說:“謝謝你。”
小黑鴨不耐煩地說:“你這人什麼都好,有文化,長得又不難看,就是愛哭。哭得整個人倒黴兮兮的,難道你不覺得哭是沒有用處的?我從小皮厚難得哭出來,有時真想哭一哭,就是哭不出來。”
小黑鴨見米蘭不說話只看著屋頂便又說:“嘿,我們來的新犯也有獲大會表揚的,你猜是誰?”
米蘭搖搖頭說:“這又能怎樣?”
小黑鴨竟急了說:“你怎麼一點不開竅呀?剛來就獲表揚,就說明在幹部那裡掛上了號,接下來記功、勞積、減刑,狗日的別人的運氣為什麼就那麼好呢?我不是天天老老實實在幹活嗎?幹部從我身邊走過總是看不見。葉青幹什麼了?何清芳又幹什麼了?還在監獄裡剝削我。”
小黑鴨唉聲嘆氣地走後,米蘭腦子裡一直亂糟糟的。犯人醫生替米蘭拔掉鹽水針頭後,米蘭躺了很久才回監室。在樓道里鄭大芬迎面走來,她旁若無人地直衝過去,與米蘭擦身而過時,故意用肩頭撞了米蘭一下。米蘭想起冷白冰臨走時的話,心裡跟針刺樣地難受。她認為冷白冰說得對,自己無論從哪方面都不是鄭大芬的對手,不能與鄭大芬正面交鋒。在監獄任何人都不能依靠更不能相信。
米蘭剛躺上床,鄭大芬便進來了,她橫衝直撞地在屋子裡走動,嘴裡不停地罵著髒話,誰也不搭理她。這時廖芳嬌抱著東西進來了,鄭大芬立即笑迎上去:“廖組長,你睡這張鋪。”
廖芳嬌說:“我現在不是組長。”
鄭大芬說:“你就是組長。”
鄭大芬替廖芳嬌把東西鋪在冷白冰睡過的那張床上,然後她坐下來正對著米蘭的鋪,昂著頭髮出一串怪里怪氣的笑聲。
廖芳嬌問:“誰睡在那兒?”
鄭大芬說:“還會有誰,這人一來就抗改。今天大會一開,嘿,她便裝死過去。裝死也不過一兩次,次數多了別人也看明白了。”
廖芳嬌從入監隊調回中隊,住在樓下監室裡,說是樓下潮溼不乾淨,三番五次要求換監室,冷白冰走了,她便搬了上來。內勤幹事磨不過廖芳嬌,也就同意她換監室。她仍以組長的身份自居,同監室的人依然要把每月的零用錢交到她手裡,還有接見時家裡送的東西。
廖芳嬌在吃晚飯前,把她住這個監室的有關“政策”,簡單地說了一遍。大家便一窩蜂似的下樓排隊打飯去了。米蘭最後一個從樓上下來,她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出大門時她看見喬萍萍在另一個隊伍裡面。米蘭避疫似的調轉臉,喬萍萍暗黃的臉一下子閃出一道亮光,她叫了聲米蘭,便都朝著各自的視窗排隊打飯。
米蘭上樓時,小黑鴨從後面跟上米蘭,她手裡拿著一包衛生紙,在米蘭眼前晃了一下。
小黑鴨問:“唉,要不要?便宜伍毛。”
米蘭上樓之後就去找錢,可是卻找不著。
米蘭說:“我的錢丟了。”
小黑鴨問:“你放什麼地方的?”
米蘭仍不死心地再次翻了一遍枕頭說:“我就藏在這裡面的。”
小黑鴨說:“你肯定找不著了,下來吧。”
米蘭從床上下來憤懣地說:“肯定是鄭大芬和廖芳嬌。”
小黑鴨吧嗒了幾下嘴說:“既然知道別人要害你,怎麼不小心點呢?”
米蘭說:“沒想到她們下手這麼快。發錢的時候,廖芳嬌還說交錢給她是自願,決不強迫,所以我就沒給她。”
小黑鴨嘿呀哈呀地笑起來說:“算啦,算啦,喬萍萍在曬衣服的後面等你。那裡沒人,她想跟你說話。”
米蘭說:“我不去,我歷來與她沒什麼關係。”
小黑鴨說:“哎呀,同是天涯淪落人,你何必計較那麼多呢?冤家宜解不宜結。我想她也是關的時間太長了,悶得找不著人說話。”
米蘭在小黑鴨邊推邊搡之下,走到了曬衣區。喬萍萍坐在一張小凳子上等她。米蘭有些惴惴不安,她不知道與喬萍萍的見面,又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災難。不過她很感激喬萍萍沒陷害自己。喬萍萍比起先前與其說是消瘦了許多,不如說是一塊塌陷下去的水坑,整個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