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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坐起,方才使驚魂未定的父母平靜下來。王桃花走到水缸邊喝了幾口水後,把她七天在外翻山越嶺的經歷告訴了父母,並說得一白衣白褲的仙人指認滿山遍野的神草,後來便有了這治病的本領。文章還說毛主席號召全國人民要破除迷信,王桃花便放棄了行醫救人之本,直到坐牢後突然的一個夜晚,白衣仙人又再次出現於王桃花的夢裡。
這篇文章發表不久,省內各大小報紙的記者紛紛前往監獄,對王桃花的神術從不同角度和側面,進行了全面而荒唐的鼓吹。有一家不大不小的報紙還說,據特異功能研究所的某權威人士透露,王桃花具有不同凡響的特異功能。王桃花將在中醫學這個具有悠久歷史的領域裡,留下神秘而有價值的一頁。
獄方在面對以上玄而又玄的報道時,感到了空前的緊張。作為獄方當初讓王桃花專門設立行醫機構,純粹是一種小範圍的行為,獄方領導萬萬沒有想到會引起這麼大的影響。監獄的上級部門多次召開緊急會議,討論如何處理王桃花現象。監獄是改造人的地方,不宜讓一個服刑的囚犯把監獄搞得沸沸揚揚,聲震四方,這樣下去有害無益。
不久王桃花被轉送到外省服刑。
42、焦灼的乾草味
王桃花轉監之後,求醫者依然絡繹不絕,這種狀況持續了半年之久。後來監獄又恢復了先前的改造秩序,那些被分派滿山遍野採藥的犯人,又重新回到茶溝裡。
這時候夏天已經過去,由於很久沒有下雨,山坡上瀰漫著的仍然是夏天焦灼的乾草味。經過整整一個夏天的勞動,米蘭終於意識到王桃花為什麼要耍那樣的手段。她對沒有下過雨的整個夏季產生了恐怖。這樣乾旱枯燥的季節,植物倒下的聲音,像是長久地根植在體內。所有的聲音都能引起米蘭對恐怖的悸動。
米蘭覺得夏天太漫長了,滿目是風塵和熱浪。大片的植物因乾旱而死亡,大面積的茶葉因乾旱而蝗蟲肆虐,滿山的茶葉像是燒荒了一樣,抗旱和打藥都無濟於事。
任何事情都不會因為眼前的毫無結果而停止。整個夏天山上的勞動,基本上都是在抗旱和打藥。打藥的程式是一個去負責兌農藥,另一個人就去挑水。水是馬車從剛打出來不久的兩口新井裡拖上山來的。
米蘭挑著水歪歪斜斜地擠進茶溝,被一茶筐絆倒了。因為前一趟都無事,米蘭進了茶溝之後沒朝地上看,而是看著正在往噴霧器裡倒農藥的鄭大芬。米蘭摔下去時,臉和手都紮在幹茶蓬上,而翻倒的桶又正好扣在她的身上。米蘭撲在地上,她的鼻子裡充滿經過長期乾燥,突然受潤的泥土刺鼻的腥味,這種味道讓米蘭感到腦袋黏糊糊的,凝固之後又迅速散開,每一根神經裡都漲滿了這種感覺。
米蘭爬起來抹了一下臉,她看見鄭大芬揹著噴霧器,故意朝著自己扭來晃去。鄭大芬正在往茶蓬上噴藥,她噴打藥水的姿勢也有了舞蹈的意味,身後傳來的鬨笑聲並沒有使她停止動作。鄭大芬把噴頭抬得老高,使得藥霧瀰漫的範圍更寬。
米蘭往前走了幾步,頓覺自己赤手空拳根本不是鄭大芬的對手,於是她拿起了地上的茶籮。當鄭大芬猛然回過頭來的時候,米蘭已經將茶籮舉起,並準確地朝著鄭大芬的頭扣下去,鄭大芬躲閃不及歪倒在茶蓬上,米蘭撲上去卡住鄭大芬的脖子時,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拳頭格外地伸展有力。
近處看熱鬧的犯人見米蘭攻勢之猛,不禁一個個瞠目結舌,整個山坡鬨鬧喧譁人聲鼎沸。監督崗跑在趕來的幹警前面,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拉開了米蘭。鄭大芬背上的噴霧器,還在哧哧地噴灑著農藥,倒出來的農藥溼了她一背。她從茶蓬上爬起來,撲向米蘭時幹警已經站在了她們面前。
幹警道:“你們瘋了。”
鄭大芬說:“幹事,我在打藥,米蘭就從後面撲過來打我。”
冷白冰說:“你分明在造謠。你故意把茶籮丟在溝裡絆倒挑水的米蘭,米蘭走過來問你,你就用農藥噴她,大家看得清清楚楚。”
冷白冰這麼一說,人群中也有人跟著這樣證明。幹警再反問鄭大芬時,鄭大芬卻變得結結巴巴有口難辯。這跟看守所是一個模子,鄭大芬想到這裡便不再申辯。這樣這次打架的全部責任,都落在鄭大芬頭上。
鄭大芬雖不是甘心認輸的人,卻是個識時務的聰明人。她認為跟冷白冰斗,自己尚未具備這種能力。她覺得打從自己走進這個監號,冷白冰對自己就顯出了格外的輕視。冷白冰從不跟她說話,每月的零用錢,誰的都收,就是不收她鄭大芬的,這明擺著就是排斥她,輕視她。今天冷白冰又站出來當